“你冤枉我了,我从来都不曾轻视你,质疑你。你是这辈子待我最好的人,我敬你,爱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有别的心思?”
许弋良眼中一亮,“你刚刚说什么?你什么我?”
俞月三垂着头贴在他胸前,看不清什么表情,却见他乌黑的短发后面,连耳廓都隐隐发着红。
“我出身贫寒,身份卑微。自小被家人卖到园子里学戏,寒冬酷暑,不曾间断。从小听师傅说的,便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可我苦了这么些年,却还是这世道里最低贱的人。
但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我这样低贱的人,在遇到你以后,竟可以每日都过得这样快活。快活地好像一场梦一样。不,在梦里,我都不敢肖想,我能过上这样的日子。我陷在这场梦境里,我不敢大声说话,我不敢用力跑跳,我踮着脚尖,我捏着裙摆,只怕稍不溜神,就将这梦惊醒了。
我每天都在担惊受怕,这个梦,是一个小小的俞月三能要得起的吗。我越怕从梦中醒来,就越想醒来。我怕我贪恋的这每一分每一寸的美好,将来都十倍百倍地化成痛苦报复回来。”
俞月三喃喃说着,好似真的陷入一场梦一样,许弋良将他紧紧搂在怀里柔声安慰道,“这不是梦,月三儿,你抱着我,你看我是有温度的,你也是有温度的,梦会这么真实吗?你爱我是真的,我爱你也是真的,我们会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再也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
第34章第三十四章水乡
俞月三出走了这几个月,又被许弋良带回了那个小四合院中。
梅姨端着饭菜走到许弋良的门前,那两人自从回来便进了屋子,紧锁着房门,不知在聊些什么。她想敲敲门送饭进去,却想了想,只将托盘放在了卧房门口的小几上。
刚要走开,却听得门内呜咽几声低响,梅姨怕是有人受了伤,忙走近了仔细去听,突然间明白了什么,臊着脸匆忙走开了。
自俞月三重新归来,那四合院原本被打断的祥和乐章又重新按部就班地奏演了起来。许弋良每日到点去上班做事,俞月三早上去湖边练嗓,回来的路上替梅姨买来一天的肉蔬,两人凑在厨房里聊天做饭,如同一对母子一般。中午歇了午觉,俞月三便在许弋良的书房里练习写字。俞月三心中背了不少戏文,许弋良得了空便拿那些话本传奇来教他识字,没几个月下来,俞月三字虽写的仍如同稚子,念读却越来越熟练了。
后来渐渐地,局势便不稳了起来。日本人在北平恣事不断,冲突横起。许弋良不在的时候,俞月三便少有出门的时候,许弋良怕他在家烦闷,便不知去哪里灌录了几张昆戏的唱片回来,是特地去苏州寻得同福班的老艺人唱演的,都是各本里的经典选段,俞月三每日里都要听上几个小时,将那些原本就烂熟于心的唱段字句更加深刻地印在脉搏里。
那天休息日下午,许弋良难得清闲,便领着俞月三出门遛弯,说是遛腿,却开起车来,行了好久的路,久到感觉都出了北平城,许弋良才带着俞月三从汽车上走了下来。
是一座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小镇,跟北平城随处可见的居民村落一样,这里胡同蜿蜒,宅院密集,墙上累着长条砖,地上铺着青石板。可与北平不同的是,这里空气润泽,环境清幽,村口上三三两两聚集着坐在石墩上乘凉的老乡,一派不知今夕是何夕的世外景象。
俞月三张口笑道,“怎么想起领我到这种地方来了,也就你们这种城市里住惯了的公子哥,看见这种地方才觉得新鲜,我打小就住这种地方……”
许弋良笑笑不说话,只拉着俞月三的手顺着那悠长的胡同往深处走。俞月三看着坐在家门口一脸探寻地盯着他们的老乡,有些不好意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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