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根正苗红苦大仇深,除了穷点儿,实在没啥用审的了。”
二伯娘拍胸脯下了保证。送走鲁老师,就一路飞奔跑去找大儿子冯海,叫他赶紧去把冯亮找回来。
冯亮自己也没想到,惊喜来得太突然,他自己说,感觉就像白捡了个大学。
冯亮倒是还淡定些,其他人却替他高兴坏了,冯东一直傻乐不用说,冯荞下班回来一听说这事,拉着冯亮高兴地要跳起来了。
太好啦,二伯当初抱着个“穷学文富学武”的念头,供三个儿子都上学读书,冯亮还一直读到高中毕业,其实比不读书的家庭负担要重得多,弄得到现在也精穷,为的不过就是一个“寒门出贵子”的梦想。如今冯亮考上大学,也算让冯家门楣有光了。
杨边疆的高兴比较务实,他手里有为结婚准备的布票,赶紧匀出一些,琢磨着让冯荞去买了五尺蓝“涤卡”,送给冯亮做件上衣。大学生了啊,总该穿得像样点儿。
要说杨边疆对这位“三舅哥”是很有心讨好的,没法子,冯亮这小子心眼儿太多,讨好了他,也有益于他和冯荞安定幸福的小日子呀。
二伯娘收到这五尺蓝“涤卡”,才发现三儿子身上那衣服的确不像个大学生,赶紧把全家攒下的几尺布票用上了,要给冯亮买布再做一条新裤子。
村里人又掀起新一轮热议。前阵子孔志斌考上大学,已经够轰动的了,如今冯亮竟然也考上了,要知道全县才有几个呀?
小小一个冯庄村,简直集体兴奋起来,甚至还有人私下里言之凿凿,说他们冯庄村风水本来就好,地势东高西低,村东是大片坡地,西边正好枕在西河湾里,这叫“依山靠水”,风水龙脉的宝地,最能出人才了。
这种风水论调,倒是意外地让村里人开始重视孩子上学了。你想啊,既然风水好,指不定将来自家也出个大学生呢。
冯庄村出了两个大学生,十里八村谁不知道呀,整个村子都觉得牛气哄哄。
冯东当初因为没什么底气,报志愿的时候报的是本省的一所师范学校,百废待兴,臭老九的帽子还在呢,他琢磨着师范的录取分数应该是不高的,也幸亏他这个决定,让他顺利递补上去了。
村民们的热议自然传到了孔志斌耳朵里,他多少有些意外,冯亮居然运气这么好,递补考上了,一下子分去了他很多风头。
不过孔志斌倒也没觉得受太大影响,甚至还有三分轻蔑,他考的是上海的重点大学,冯亮考的那是什么呀,地区师范,勉强算是个大学吧,跟他怎么能比。
孔志斌这阵子真是春风得意,家里供着,村里捧着,就连陈茉茉也比以前更加热情温柔了,各种浓情蜜意。
孔志斌这种对于冯亮的轻蔑,很自然地就传递到了他爸妈那里,没几天,孔母在村里听见别人谈论冯亮时,就很优越的口气说,他冯亮考的啥大学呀,考的“吃饭大学”,吃饭大学能有啥出息?
“孔家的,人家那叫师范大学,不叫吃饭大学。”
“师范大学?我听我们家志斌说了,反正不咋地。”孔母轻蔑地撇着嘴说,“他那是孬大学,我们家志斌是好大学,他跟我们志斌根本不能比。”
村里人谁不知道冯孔两家的过节呀,好事者多得是,没半天功夫就有人传给了二伯娘耳朵里。二伯娘这次倒是没气没恼,她现在心情阳光灿烂,干啥都高兴着呢。
二伯娘说,鸡吃稻米鸭吃谷,各人自有各人福,她家那王八蛋考啥大学,关我家冯亮屁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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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亮考上大学的事情,着实让冯家人高兴。赶上快过年了,听说过了年冯亮就要离开家去上大学啦,二伯在家摆了一桌“升学宴”,那时候穷啊,倒也不讲究红包,就是请了家族几个长辈来喝点儿小酒,高兴乐呵一下。
反过来呢,本家近房、亲戚朋友,少不得也炒两个菜,把冯亮叫去吃顿饭,全当给他贺喜送行。冯家是村里的大户,大半个村子都姓冯呢,于是冯亮今天三爷爷家喝酒,明天四奶奶家吃饭,后天再去跟同学朋友聚一聚,顿时成了档期满满的大忙人。
也把冯东高兴坏了,尽管家里穷,冯东还是想方设法给弟弟准备行囊。听说大学里有生活补贴,吃饭都不用愁,进了大学就等于国家养着了,可这被褥行囊总得自己带吧,二伯娘赶紧把家里稍微好些的被褥拆洗干净,冯东把棉花胎都拿去重新弹了一遍,弄得松松软软的,预备着给冯亮带上。
冯荞也熬夜加班赶工,以最快的速度给三哥做了新棉鞋。冯东把新衣裳、新棉鞋都穿上试了试,美滋滋转了两圈。
“瞧瞧,瞧瞧,新郎官也不过就这行头了。”冯亮自己打趣,逗得一家人都笑开了怀。
这一番忙碌,腊月二十四一到,就进了年关。
六七十年代春节没有法定统一的放假期。虽说没有统一放假,不过因为是农闲时节,大过年也不必硬性上班。徐师傅说,农具厂跟公社所有单位一样,要等到大年三十才可以回家过年,年前年后几天厂里其实也没人来干啥,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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