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浅陌不死,鬼符一日都不能安稳地躺在自己的手上,她太过畏惧南浅陌的能力,所以只有南浅陌死, 她才能安心地把兵带回神旨国。
冷墨言看着冷小五,那娇俏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她叹了口气,一手覆上冷小五的脸颊。
“我们去看看弦清吧!”
二人来到宫弦清的房间时,宫乐思刚离开不久,看着房内被点满的炭火,冷墨言轻叹了一声,吩咐冷小五把火盆子给撤走支开了她,而自己则坐到床上,把宫弦清扶起,一手覆在她的背脊,一手点着她的风池穴,为她用内力缓和她的寒疾。
冷墨言看着宫弦清,直到看到她的脖子冒出了细汗,她才把人放下。
“阁主…”
宫乐思还是折了回来,她回来不是担心宫弦清,而是担心冷墨言。
“此事不要告诉她。”
冷墨言一如往常地吩咐道,说完便要离开,却被宫乐思一手捉住。
“你对弦清的好,于她的恩,我都看得清楚,只是阁主…不要为难她可好?”
宫乐思那温柔的嗓音传出,如月色化作了水缓缓洒下,让人感到平静,只是冷墨言的眉头却蹙了起来。
“幻音决是为了治疗弦清的寒疾你才练的,这为你的身体带来多大的负荷我都清楚,我知道你珍惜彼此的感情,只是…你也了解弦清的脾气,求你…不要为难她…”
宫乐思自然记得冷墨言下过的命令,让宫弦清亲手杀了南浅陌,这对于宫弦清来说,未免太过残忍。
“可她为何要对我残忍?”
冷墨言冷冷说道,甩开宫乐思的手,续道:“她明知道南浅陌是我们最大的障碍,若是此事不成,长孙家会一直衰败下去,一个个忠烈的子弟都会化作钟离烈手上的鲜血,而绝音阁弟子的牺牲变得毫无意义,我长孙家女眷都被钟离烈如畜生一般的对待,我该如何去承受这些痛苦?”
冷墨言一手捉起宫乐思的衣领,那深紫色的眸子布满了红丝,染上了一层水光。
“我手上背负着太多的人命,背负着长孙家的兴衰,背负了长孙家所受的耻辱,背负着娘亲的恨,你要我如何原谅弦清?”
冷墨言冷笑了一声,复又放开了宫乐思,幽幽说了一句:“乐思,这一局,我输不起…”
宫乐思着急道:“那我去了结南浅陌,不要逼弦清,弦清若要恨,便恨我。”
冷墨言一听,忽而笑了起来,笑声渐渐变大,像是嘲笑一样。
“你以为,现在还有机会么?”
冷墨言说完,甩袖便走,而宫乐思看着离去的冷墨言怔怔入神。
翌日,宫弦清悠悠醒转,正是躺在自己熟悉的床上,那个睡了十多年的床上,而自己身上寒疾,似乎缓和了,体内有一股暖和之气在运行。
“弦清,先喝水。”
宫乐思把水递给了宫弦清,宫弦清接过,一饮而尽,然后美眸转向宫乐思,道:“阁主呢?我要见她。”
宫弦清说完,正要下床,却被宫乐思按住肩膀。
“不可,你寒疾刚缓和下来,不要瞎折腾。”
宫乐思说完,宫弦清笑了笑,还是坚持站了起来,披上一个披风,宫乐思无奈之下,还是扶住了宫弦清,走到门边。
“我要见阁主。”
宫弦清苏醒过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绝音阁,而宫弦清一醒便求见冷墨言,众人怕出事,马上又赶到了绝音阁的大殿内。
“阁主…”
宫弦清脸色苍白,可嘴角却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意,仿佛一切暴风雨平息后的平静,而冷墨言脸色冷峻,道:“你要求见我,是否知道自己错了?”
宫弦清一听,缓缓跪了下来,对着冷墨言温柔一笑,道:“阁主,我为你偷来鬼符,这应不应记一功?”
宫弦清语气平静,冷墨言一听,点了点头。
“我从未想过背叛绝音阁,背叛阁主,南浅陌一事我若是背叛,不会取来鬼符,更不会回来绝音阁。”
宫弦清说完,众人屏住呼吸听着宫弦清说下去。
“只是南浅陌的命,你不能取。”
宫弦清一句话,几乎点燃了冷墨言的怒火,只是冷墨言还是耐心地听着,等待宫弦清开口。
“阁主曾记得十二岁的时候,你应允过我一件事。”
宫弦清犹记那时与冷墨言一同出任务,她救了冷墨言一命,而冷墨言给了自己一个承诺作为感谢。
冷墨言脸色一冷,瞬间煞白,嘴角开始微微颤抖。
“记得。”
两个字,说得特别艰难,冷墨言不想去回想,可偏偏这承诺却仿佛根植在自己的脑袋里,根本无法剔除。
弦清,你救我一命,我愿为你一人打破规则,若日后你遇到不想杀的人,以命换命,我可以饶过那个人。
“我愿以我的命,换南浅陌的命。”
此话一出,全场瞬间不安了起来,宫雪晴马上跪到宫弦清身边道:“阁主,弦清这是刚醒脑袋糊涂了,南浅陌一事,我会办好。”
宫亦寒,宫曲郁和宫乐思纷纷跪了下来,都说会联手把南浅陌杀了,让冷墨言不要听宫弦清的糊涂话。
冷墨言无动于衷,那深紫色的眸子失去了神采,半晌,才能张开自己的红唇。
“你们退下。”
冷墨言一声命令,四人不得不退回去,安静地等待着冷墨言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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