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
司三叔保养得不错,气色非常好,只是眉宇间有些抑郁的惆怅。他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大侄女,眨眼间也出落成大姑娘了,他心里有些叹气,这些年他忙于应酬,实在太疏忽后辈了。“嗯,小弦,这是你三婶。”
三婶是红二代,司弦的第二段婚姻也是三婶撮合的,一个有军衔的红二代。第二段婚姻给司弦带来了极大的便利,让她终于在京城站稳了脚跟。“三婶好。”
“诶,这是大侄女吗?”三婶的打扮非常洋气,烫了个大波浪卷,红唇也极为抢眼,她拉了拉身边的小姑娘,“来,勺勺,叫姐姐。”
司勺勺是三叔三婶唯一的女儿,人非常傲慢,和周芬的傲慢不一样,周芬傲慢而市侩,而司勺勺是清高而傲慢,拒绝了家里从政的要求,从了商,老公是美国人,好莱坞出了名的导演。
司勺勺上下瞧了司弦一眼,礼貌而疏离地开口,“你好。”
“你好。”比起上一世,司弦没有因为对比而自卑。上一世见到司勺勺,司弦是爱搭不理的,其实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她是自卑而羞于接触。这一种自卑比见到小甯更强烈,小甯是从北京来的,见过世面的,但是小甯脾性温和,不像司勺勺,眼神中时时透露出的优越感。或许是司弦太过敏感,把司勺勺赤裸的眼神看成敌意。
司勺勺眼睛亮了亮,她勾了勾嘴角,“姐姐,我叫司勺勺。”
“嗯,勺勺,你的名字很好听。”
转背过去,三婶又拉着司弦,给司弦塞了一个红包,“你三叔太忙了,过年都没来得及回来。”
“谢谢婶婶。”
本来司三叔见到司弦的房子就皱起了眉头,进到屋里眉头拧得更紧了。“你二叔真是不像话,怎么能让你住这里?”
“这里离学校近一点。”
“不像话。”
三叔和二叔一向不和,当初属于三叔的那份屋田被二叔霸占了,逼得三叔只能远走他乡,即便到了现在,三叔的这口气也没消得下去。
“二叔家又有了小孩,屋里也住不下了。”司弦说,“我通常在学校,也就晚上回来睡一觉。”
“真是越穷越生,躲着也要生个儿子。”三叔又说,“你现在是高二吧?学习怎么样?有理想的大学吗?”
“我打算考北京的大学。”是的,司弦打算考北京的大学,小甯是想回北京的。上一世,小甯为了陪自己留在了南方,这一辈子怎么说,也该换她陪小甯了。
“嗯嗯你的想法很好。”三叔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妈,你带司勺勺出去见见村干部,我在这和司弦聊几句。”
“嗯好的,你们聊。”
等三婶带着司勺勺出门后,三叔才从怀里掏出司弦寄给他的信,“你的看法,很有意思。”
“三叔,你是赞同我的。”
“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东西?”
“报纸,我有剪的。”司弦把一个本子递了过去,她知道三叔会问她。三叔差一点就能从地方调到省委了,要有贵人相助,什么都是这样,要有贵人。而这个贵人,就是在福建的贵人。
“我去查了,也跟老何商量了。”三叔说,“他也觉得你的想法很有意思。”
老何是三叔的左膀右臂,99年的时候踩了三叔上位,官衔比三叔还高。现在司弦还不能开天眼地和三叔说老何有问题,三叔也不可能信她。
“陈诺总经理和我说了你,没想到我老司家能出这么厉害的人才。”三叔说,“这样吧,你呢尽管完成学业,北京,三叔会尽量打通关系。”
“不用的,三叔,我能考上北京的。”司弦说,“倒是三叔,你这段时间要非常小心,越高越要胜寒。”
“嗯。”看司弦这么有把握,司三叔心里还是挺满意的,要为司弦争取保送生的名额的心也越来越大。
送走三叔以后,司弦也在想学校的保送名额。20世纪90年代初,保送生计划人数曾一度扩大,很多保送生都是干部或者教师子女,她们学校是重点中学,自然有干部子女,年级里更是有学校教师的子女或者亲戚。奥数能够争取到保送名额,省级优秀学生也可以。
奥数每年10月举行,分为一试和二试,取得优异成绩的学生才有资格参加由中国数学会主办的“c暨全国中学生数学冬令营”,冬令营是次年元月,次年三月开始的国家集训队的训练与选拔。司弦记得很清楚,因为罗马尼亚选手西普里安马诺勒斯库,小甯非常喜欢的一名选手,他于1995年, 1996年, 1997年三年连续获得国际奥数满分,全世界唯一的一个三次满分,其中1996年是全世界唯一的一个。小甯和她都参加过奥数,小甯对这一种逻辑上的东西向来在行,比如象棋比如电器工科。当年小甯分数差一点就可以进入冬令营,她没有进行过专门的训练,当然比不过那些有特教的学生。
“小甯,我想参加奥数比赛。”
“啊?”
“你陪我吧。”司弦装作不经意地提着。
第23章 微妙
“啊?”资钧甯看了看身边的司弦,司弦拿出了一些教辅书和试卷。
“我们要是能进入冬令营,就能有清华大学的保送名额了。”司弦翻了现在许许多多的简报,清华大学88年就成立了建筑学院,现在建筑是老四所,清华、同济、天大、东南,后来又有老八校,包括前面四个,还有西冶、哈建、重建、华南理工。资钧甯大学学的是土木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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