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呀,她怕冷。“安宁解释。你没看她的脸,冻的发紫。
迎面走过个两个人影儿,清清白白的和粉嫩嫩的大衣,胳膊挽着胳膊。
没戴眼镜,柳怀玉看着出神的安宁,问“你在想什么“
湖水已经结冰,冰面上的雪显得更纯净。上头一个脚印也没有,只有几片枯黄的叶子,点缀似的。
“我在想,夏天的时候这里一定是挤挤挨挨的荷叶,草木茂盛,团花似锦··现在雪把一切都盖住了!”
“你不喜欢雪?这个时候,不下雪也没花没草了呀!你不喜欢下雪天?”
“我只是有点儿怀念夏天。柳怀玉你想不想看雪花“安宁突然笑起来,声音也布满了光彩。
柳怀玉举头望天,拿手接着,想要找一片最完整地雪花看。抬起的袖子被扽下来,循着她纤细的手指,发现一片亮晶晶地雪花在她鼻尖儿上,正要融化。
她面色绯红,如桃花。眉眼舒展,若虹霞。
要是也有一个岛,柳怀玉愿意学着黄老邪,种满桃树,春天看花,秋天看果。一年四季最好都能看着他的美人儿或颦或笑。
“哎,你们回来了“安宁跟对面的人打招呼,柳怀玉一下被拽进现实。
林晓和葛如霜。“看你的闲情雅致哟!“葛如霜笑着回应,“走了啊“,说完拉住面若死灰的林晓,走了。可怜的姑娘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林晓好像不太开心,你说我是太过分了吗“安宁怔怔地问,问的柳怀玉一头雾水。
“你要去哪儿“天色暗沉,整个校园陷进墨里。安宁觉得是时候和他分手了,被自责和内疚折磨,安宁随时要爆发。而对着这么美好的人儿,最好什么也被让他看见。
“你去哪“柳怀玉不想告别。
“图书馆。拜拜!“安宁勉强笑了一下,随即转身消失在小路上,和墨色融为一体。
雪花盖满了头发,最先落下的已经融化。安宁并没有真的去图书馆,只是绕着了17楼转了一圈,然后在楼外头的台阶上停住脚。叫不出名字的枯藤枝蔓将破败的灰墙皮缠住,欲盖弥彰。
初雪的日子最好有人与之为伴,做什么都好,或者像他说的,什么都不做,什么也不说,只要站着就十分美好。安宁想找人聊聊。
“雪把路都盖住了,我在17楼迷路了,你要不要过来接我“安宁编辑完短信,犹豫着没按出发送键,想想又删除了。才分开多一会儿,矫情,怎么这么矫情,一点儿也不像安宁。
“现在没那么冷了,你在干嘛“安宁将信息发给宿舍的安楠楠。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没有回信。
安宁站在楼后头的空地,依靠住雪地里老树的阴影里,感受到些许温暖和支撑。有些人需要吵闹的温暖,有些人需要光,有些人渴求光芒不得也能从黑影里取暖。安少林教会两个孩子欣赏自然的景色,感受风起云涌,日月升落,雨雪霏霏和晴日暖风的变幻,还没来得及教会他们调整因环境而生的情绪,就消失不见。在每个初雪或者初雨的时刻,安宁都不得不想起安少林来。那个狠下心抛家弃子的男人,怎么就是他成了个父亲。
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选择和都杜云结婚吗
一伙街头打扮的男孩子出现在树后头的小径,中间的那个耳机挂在脖子上,被众星捧月般拥戴,那伙人显然都没有意料到安宁的存在,当她只是一团附在阴影里的黑影。毕竟,她呆怔怔地,差不多是人鬼难辨。
“我去,吓我一跳!“对面一个男生真的夸张地跳了一跳,继而谨慎地向老树这边靠近,似乎想要探查阴影的真相。路灯的光在百米外,照在雪地上幽幽地,“万一那是个丧尸,我这算不算是就义“他回头开玩笑,心下料定阴影多半是缠在树上的塑料袋,或者旧报纸。
阴影儿愣住了,不知所措。
“还就义欠的。你走不走了“中间的耳机男生无所谓地招呼其他人作势离开。
“哎,同学,你这大晚上的干嘛!吓死我了,你冻僵了吗“他伸出手指要戳阴影的肩膀,被安宁一手打掉,他知趣地返回队伍里。许是因为在外头站的久了,安宁的眼神冰冷凌厉。
对面的一堆人窃窃地笑,沿着路灯光的边缘踏入了17楼。17楼是专门给社团活动的,一共三层,紧紧挨着图书馆,地下室有一个小小的空房间,仿佛被遗忘了一样,安宁在这里能获得奇异的归属感。
回信来了,“看贞子。阿宁,晚上我可能得做噩梦了。“
“回来别太晚,还下雪呢。“
手机的光同样幽幽地,照在她雪一样冰凉的脸上。
下雪的时候真的不冷。安宁还站在树底下,头顶着远离家乡的初雪,心下有团火跃跃欲燃。安宁想要和过去做个了断。那浑浑噩噩不堪回首的岁月都抛去不理,也不去管顾俗世好恶。只是去追寻,面对。接受过初雪的洗涤,安宁感觉自己焕然一新,是个清清白白的好姑娘,理所当然地配得上这世上的任何美好,更有权利和义务去追逐美好的事物。想到这儿,顿时轻松自在,心内的那团火着起来了,猛烈地,汹涌地,大有吞噬万物的气势。
烧吧,烧吧。
舍不得似的拍打掉身上的雪,安宁又一头钻进地下室的黑屋子。
隔壁今天终于没排演话剧,说真的,对于他们蹩脚的台词,装腔作势又浮夸的演技安宁真是烦透了。今晚隔壁是温柔的钢琴声,尽管经由粗糙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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