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六娘瞒着西院众人去东院拦住要出门的大伯,告诉安真酉她的打算,安真酉惊得失手拽掉几根胡子:“你说什么?你要引那拐子出来?”
六娘点头:“要是拐子来拐我,不就抓到人了?”
安真酉弯腰摸摸六娘的头,小孩子还是太天真了:“大伯知道你想帮忙,可第一大伯不会拿你去冒险,第二也不一定能碰到同一伙拐子。。しw0。”
六娘坚持:“都是拐子,总能有用的吧?”
不试一试总不甘心。她毕竟不是真的六岁孩童,即便失手真被拐子抓了,总能想办法自救吧?
安真酉只摇头不允,正僵持着,彤儿突然慌慌张张跑过来:“娘子娘子!”
看到安真酉连忙行礼:“大郎君安好。”
安真酉瞧她神色不对,西院又隐隐有喧哗声,皱眉问:“怎么了?”
彤儿满脸气愤:“隔壁闵二夫人来找二夫人,把小二郎君都吵醒了!”
六娘心里一紧,闵二夫人能来干嘛?二哥醒了再面对她这做母亲的闹腾,岂不是更不好了?
一时气急,六娘顾不得大伯,提着裙摆就往回跑。
安真酉略作沉吟,都是妇人,他却不好出面,只好折回去找阮氏。
六娘到的时候闵二夫人已被请到正厅里,才被人从地上扶起来坐到椅子上,看到六娘身子一滑又要往下跪,被顺娘和银朱眼疾手快的死死拉住。
“好孩子,你再去求求刘公子,让他再想想办法,我的孩子……”闵二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竟然还能吐字清晰。
六娘看母亲青黑着脸色坐在那不发一言,便知这问题闵二夫人估计纠缠半天了。
六娘知道这事自家肯尽一切努力是自家的事,但开口揽在自家身上却是万万不能,否则若找回来还好,找不回来即是后患无穷。
当下作出一副被吓坏的样子偎在吴氏身边怯怯叫了声:“娘。”
吴氏揽着女儿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以作安慰。
“二哥怎么样了?”
吴氏手一滞,脸色更晦暗了:“醒了,又昏过去了。”
其实那药有安神的成分,二郎醒了以后她立刻让人喂了碗药,一会儿就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吴氏故意说这么严重无非是想让闵二夫人知道她家二郎惨状,别想着把这事赖到安家头上!
想想儿子,再看眼前的闵二夫人,吴氏气得肝儿疼。她是造了什么孽了摊上这飞来横祸!
闵二夫人也是没有办法,为了儿女别说豁出脸面,豁出命都行,只要儿子女儿能找回来,得罪安家算什么?见这母女二人不接她话立刻哭得更厉害了,作势又要往下跪。
“六娘,你想想你函儿妹妹,她还那么小,你帮帮婶娘,去求求刘公子!”
“刘公子不是已经帮忙了吗?”六娘佯作不懂。
吴氏脸色难看,闵二夫人三番五次这样弄得好像她家六娘跟刘公子有什么多深厚的交情似的,也弄得好像安家见死不救似的,听得她火气一个劲往上顶。
硬邦邦的回道:“二夫人说的什么话,刘公子年纪小,昨夜路过,瞧我们可怜才顺手叫了人帮忙,我们再去求就太不知分寸了,何况廉国公府的大门我们都不知道在哪,去哪求呢?”
“我知道我知道,我夫君已经打听好了,廉国公府就在忠贤坊,那条路就叫国公巷,我带你们去!”
……吴氏肝儿疼!闵二夫人这样装聋作哑胡搅蛮缠真是挑战了她的底限,可中间牵扯到丢了的孩子,她又不能发脾气,登时脸更黑了:“二夫人不必这样,有什么咱们直说吧。”
直说就直说。闵二夫人也不客气:“廉国公世子执掌神武卫,陛下极信任看重,京兆尹也要给几分面子,我们打听过了,这位刘公子虽是次子,却是最得老国公和世子宠爱的,我们去求求他,让他帮我们去找京兆尹说说,多派些人……”
“刘公子凭什么听我们的?”吴氏听不下去了。
闵二夫人一噎,旋即道:“六娘不是认得他吗?昨天都肯帮忙,帮人帮到底……”
“谁说六娘认得他?”
闵二夫人却一副“你们别想瞒我”的样子理直气壮地道:“时清今早回去把昨晚的事都说了!那刘公子分明是认得六娘的!”
闵时清熬了一夜回家,立刻被自家父亲和二叔抓住问了一通,自以为已经尽可能的轻描淡写了,哪知自家父亲和二叔眼睛就盯着这段关系呢,有一点蛛丝马迹就能想多,何况闵二郎君回去一说,闵二夫人一个女人能不再多想点?
闵时清睡梦中被闵二夫人糊这么大一黑锅,还不知道自己凭白得罪了未来丈母娘。
吴氏气急败坏:“胡说八道,我们才不认识……”
“夫人夫人,”杏红急急撩了帘子进来:“来了两位小公子,自称是廉国公府的。”
吴氏眼前一黑,咬了咬舌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顾不得闵二夫人一脸“果然如此”的得意,连忙起身问:“人呢?”
“已经请到前院花厅了。”
吴氏念头急转,夫君不在家,二郎又病成那样,三郎五郎是不顶事的,顿足道:“快去看大郎君走了没?若没走赶紧请来!”
闵二夫人如何愿意:“这节骨眼儿了还讲什么男女之防?刘公子一个孩子有什么好避讳的?你不去我去!”
她话说得硬,却不敢真一个人去,毕竟心知人家看得可不是她闵家的面子,她舍得脸哭求人家不认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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