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鹿山。”
“是来旅游的吧?”师傅将车缓缓启动上路:“鹿山风景很好啊, 不过你一个小姑娘也要注意安全,我就把你放在旅游集散中心吧, 你在那里买票然后乘专门的观光巴士进山,很方便。”
楚楚很有礼貌地听健谈的司机吧啦完了之后,才说道:“我不是去旅游,麻烦你把我送到鹿山精神病院。”
“噢。”
司机沉默了一路。
精神病院位于鹿山山脚,空气清新,环境宜人,远远地能眺望到连绵的苍翠群山。
楚楚提着营养品和水果走了进去, 到前台登记之后,有专门的护士带她去病房,用钥匙打开了房间门。
她在门口踟蹰着站了一会儿,并没有立刻进去,护士回头看了看她,说道:“病人最近状态还算不错,情绪比较稳定。”
楚楚轻轻点了点头,深呼吸,鼓起勇气推开了房间门。
阳光透过落地窗大片地洒进屋内,将房间照得通透明亮,正中间的病床上坐着一个女人,她穿着蓝白格子的病号服,低着头,嘴里模糊不清地咕哝着什么。
她容颜依旧美丽,却带了岁月的沧桑,修长如葱的手指尖抚摸着自己的长发。
楚楚走进房间,在她的床边坐了下来,而她浑然不觉。
“妈。”她轻轻唤了她一声:“我来看你了。”
楚云袖这才似有所知觉,怔怔地抬起头来,看向楚楚,喃喃:“你是谁?”
“我是楚楚啊。”楚楚摸了摸楚云袖凌乱的长发,有些心疼,拿起床头柜上的小梳子,给楚云袖梳头。
“妈妈,在这边过得好吗?”
楚云袖重新低下了头,不理她,一个人自顾自地开始唱了起来。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病房外面传来了有女人不满的骂声:“唱唱唱,整天唱,吵死了!”
楚云袖充耳不闻,指尖翘起了兰花,伸到楚楚面前,嘴里喃着《牡丹亭》唱词,嘴角勾起了笑意。
楚楚温柔地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放下来。
楚云袖的长发中夹杂着白丝,她将长发分成几缕,给楚云袖梳了一个大大的麻花辫侧在耳边。
楚云袖冲她傻傻地笑。
“楚楚,明天我就要嫁入乔家,当乔家的正牌少奶奶,你啊,就要变成乔家名正言顺的小姐了,高兴吗?”
楚楚温柔地替她理着头发,一言不发,楚云袖又自顾自地翘着兰花指唱了起来。
楚楚陪楚云袖坐了会儿,正如医生所说的,她的状态好了很多,当然,也仅仅只是相比于过去那种癫狂的状态。
楚云袖是在三年前因为欠了债被赌场的人抓去恐吓之后,神经开始变得不正常,但这并不是她发疯的主要原因,仅仅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已。
楚楚还记得,那是在大一下学期的暑假,本来她报名了学院的一个野外写生的夏令营,在山林里呆了不过两天的时间,医院打电话给她,说她的父母出了车祸。
她紧着一颗心,乘坐最近的航班匆匆赶回家,在医院得到噩耗,经过好几个小时的手术,依旧没能挽救乔言商的生命,幸而楚云袖只受了一点皮外伤,没有什么大碍,否则她就真的就要在短短一天之内成为孤儿了!
然而,这仅仅只是不幸的开始,乔言商后事刚刚办完,乔家二老就要赶楚云袖出家门,说楚云袖只不过是儿子的情妇,根本没有资格住在乔家,乔言商的家产,她更是想都别想!
那时候楚楚才知道,楚云袖和乔言商根本没有领取结婚证!乔言商当时因为担心父母年事已高,为这件事情受刺激,所以仅仅只是把楚云袖接到家里来,却没有给她一个名分。
否则以乔家父母的强烈反对的态度,怎么可能这样轻易同意两个人在一起,楚云袖可是直接导致他们的儿媳妇自杀身亡的罪魁祸首啊!要是他们结婚了,还会涉及一系列的家产的问题,而乔言商的产业,是二老辛辛苦苦开创打拼下来事业,绝对不会允许楚云袖这样一个不要脸的小三染指分毫!
楚云袖的打算,是先进了乔家的门,日后等二老驾鹤西去,她再跟乔言商补办结婚证,这也是乔言商给她的承诺,但谁能想到,意外来得这般突然!
乔琛在高中毕业以后就去参军入伍,这次回来奔丧,部队只准了一周的假,所以参加完葬礼之后,他像个大男孩似的哭着回了部队,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爷爷奶奶默不作声地,酝酿了一台大戏。
就在乔琛离开家的当天晚上,乔家二老带了人到乔家的大宅将楚云袖的行李和所有用品全部扔了出去,同时也将母女俩赶出家门。
当时楚楚就陪在楚云袖身边,看着那些保镖一样的男人将妈妈还有自己的衣服和用品全部抬出来扔在大宅外的马路边。而楚云袖像泼妇骂街似的,用她那尖锐的嗓音,毫不示弱地冲屋里叫骂,咿咿呀呀的调儿,内容却不堪入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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