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条,你看见他往哪去了吗?”
“好像……他的狗往那边田里钻进去跑了,他追狗去了。”
老张顺着来人指的方向一看,一拍大腿:“他怎么跑那去了?那不是宁桂城的方向吗?”
老张着急找人的时候,井屿已经走到了第一个三岔路口。
吐着大舌头的黑子在地上嗅了一会儿,终于选定了一个方向,欢快地摇着尾巴跑远了。
井屿正要跟上,突然听见楼上有人喊:“喂,别进去了,里边危险!”
井屿瞳孔一缩,再抬头时是个胆怯的笑:“谢谢大哥提醒,我知道,但我妹子还没出来,我得去找她。”
上边人就没再说话,像这样自己出来,找不到家人又返回城的人有不少。有的人不让进城,他们就偷偷跑进来。他们人手太少,没办法每个都拦,最后只好睁只眼闭只眼地放行。
井屿半垂着头,追着黑子去了。
几乎是在井屿转身的时候,黑色的吉普车也拐上了这条路。
“哎,骰子,你看那个人。”于冰阳指着刚刚拐进另一条街道的井屿。
“怎么了?”
“那个司机刚刚找的人就是他吧?小个子,在追大狼狗。”
“有人在找他?可能是吧,营地里也没几个带狗的。”
于冰阳拍拍司机的肩:“老猴,加把油,我们赶上去吧。”
“赶上去干嘛?”坐另外一边车窗旁的男人突然说道。
于冰阳答道:“帮他追狗啊,免得他跑得太深,有危险怎么办?”
“该管的闲事不管,不该管的倒用心得很。”这个脑门上深深刻着几道抬头纹的男人讽刺道。
于冰阳皱眉,倒没生气:“姓乔的,你有话直说,老不阴不阳的没意思啊。”
被于冰阳一顶,这人却不说话了。
反而是骰子犹豫了一下,道:“冰阳,老乔他没别的意思,我们就是觉得,你当时要能把叶明晓带回来就没这么多事了。”
于冰阳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你们一路上不吭声就琢磨这个,我又不知道她就是我们要找的人。而且,这个问题,我只对我的领导解释,要我给你们背安全条例吗?”
她一搬出安全条例,其他人就不作声了。这几个虽然互相认识,但是临时拼凑出来的队伍。以他们工作的特殊性而言,的确不该过问别人的事情过深。
“唉,你——”
“行了别吵了,快看外边!”坐副驾座上,一直没吭声的壮汉突然低喝道。
人行道上,井屿牵着他的狗正在望向这辆跟他朝同一个方向开去的车。
“他不是找狗吗?狗找到了还不走?”
坐在这车里的谁不是人精?
壮汉立刻道:“老猴,把车转个弯,别让那小子看见了。老乔,你等会儿悄悄下车看他往哪走,注意别被他发现。他要是往外走就算了,往里走的话,立刻把他控制住,我们在前边路口右手边等你两分钟。”
从松海方向来,知道城里有病人,还不避着点,带着狗往城里钻,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好。”
老乔下车后,其他人均不约而同地,或者摸向腰间,或者摸向胸口,放轻了呼吸。
“砰!”
“回去!”壮汉一声低喝,老猴急打方向盘,汽车如飞一般蹿了回去!
老乔倒在五金店门前,身下已是一片血泊。
他捂着胸口,喘息着对跳下车的几位同事道:“我回去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我觉得不对,这么点时间,他走不出这条街。要是他跑的话,不可能我们听不见动静,就在附近找了找——”他点着五金店左边的路,已经说不出话了。
于冰阳帮他按压住几个重要的血管,听见街那边“擦擦”的声音,那是感染者听到动静后在往这边赶来。她低声道:“老乔你先别说话,等我们马上把你送回营地去治伤。”
他这一枪正中胸腔,救治不及时的话——
“轰轰轰!”几人抬头,两辆摩托车从路口开来。两个绿军装一脸紧张地问:“什么事?我听见枪声了。”
壮汉上前出示了自己的证件,简单解释两句,道:“两位同志,我们想请你们帮忙走一趟,把那人找出来。”两人自然答应,壮汉便道:“老猴,你跟我来一趟。冰阳,骰子,你们把老乔先送回去,十分钟之后还是这里见。”
刚进目的地就出这样的事,尽管都是老手了,几人的心情不免要受到些影响。
尤其于冰阳和骰子,两人开车把老乔送回营地后,得知这次医疗队只先送了些药,来的医生从没做过开胸手术后,心情更加恶劣了。
但也没有办法,只能把他先放到那,两人又开回去等壮汉和老猴。
“冰阳,你说这人是干什么的?”等候中,两人不免要琢磨这些事情。
“无外乎就那几个目的,要么,是向境外揭发我国隐瞒瘟疫真相的,要么,就是跟我们一个目的的。”
说到这里,两人对视着都沉默下来。
第一个目的显然不太可能,即使要揭发真相,最多发现了就被赶走,这人完全没必要躲起来伤人;如果是第二个目的,这说明,要么,敌人的情报网很可怕,要么,就是他们之间出了鬼。
突然,于冰阳噗地笑了:“我俩别互相怀疑来怀疑去了,别弄得人没捉到,自己先打成一团。”
“啪,啪,啪!”
两人面色一变,于冰阳猛地打转方向盘,朝枪声响起的地方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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