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天道阁?”
刘宏亮与罗放二人站起身,惊诧地看着慕云。
“你们先坐下,听我说完!”
慕云看着二人说道。
“南国谁最大?”
“废话,自然是皇宫那位!”罗放说道。
“对,世人都知,皇族最大,权势滔天,掌握万民生死,可是,有两个地方,就连皇族亦不敢动,那便是天道阁,迦叶寺。”
“秦家世袭镇国候之位已数代,立下赫赫战功,深的皇家恩宠,以我等如今之力,就算数十年也难以撼动,而我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同样,当今皇后乃秦家长女,深得皇帝宠幸,统领后宫,当今首辅大臣更是秦家门客,太子之师,手抓政务大权。再观军部,秦昊以下,上至都督,司马,参军,下至京卫,镇抚司唯其马首是瞻,我们一旦与秦家为敌,便意味着与整个南国为敌,你我可否有把握?”
“有没有把握如今暂且不说,能活下去便是幸事,所以,我们不能直接与秦家硬憾,我们得借势,借可借之势。纵观整个南国,除了皇家,只有天道阁,迦叶寺。”
“可是,佛家与我等所谋背道而驰,故只有天道阁最为合适。”
“而我们一旦借天道阁之势,顺势而为,我们便可借皇家之势。秦家虽得皇家宠幸,但是你我都明白,他们更多的是忌惮,只是没有表露出来而已。再者,秦家能只手遮天,他们便没想过取而代之?从六年前的那事可见,秦家确有此心思,只是他们同样忌惮天道阁,忌惮皇宫中的未亡人!”
随着慕云的解释,二人的脸色越来越差,他们身在南国,对于朝势自是十分关注,任何风吹草动都不放过。慕云所说他们同样考虑过,只是他们忽略了天道阁,迦叶寺。
两个看似与世间任何国家都没有牵扯的道门,佛宗正统。
世人只知其传道,诵经。修仙,礼佛。殊不知,它的强大,任何国家都不能忽视。这世间,也许只有远在天边的东土堪与之比肩吧!
“你说的固然没错,南国每个少年都以能进天道阁为荣,可你有没有想过,天道阁的门是那么好进的吗?秦叔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罗放看着慕云说道。他也在顾及慕云的心情,但是有些话,不得不说。
天道阁从来没有规定的收徒时间。也许十几年,也许数十年。
当年的秦昊便是如此,意气风发之时,天道阁未开,无奈远离南阳…
“我知道,但是我敢笃定,今年,天道阁必开…”
慕云看着刘宏亮与罗放说道。
“虽然不知你哪里来的自信,但是你笃定的事,哪怕再匪夷所思,却从未出过错…”
“既然如此,那便准备回京。静待天道阁收徒之日。”
刘宏亮与罗放站起身说道。
正如他们所说,整个南国,哪个少年不憧憬进入天道阁,他们同样如此。
不知不觉中,夜已经很深,琵琶已休,赏曲之人已归。整个小筑,除了几位伙计之外,只剩他们四人。
从始至终,王奇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谈话。
对于天道阁,他亦憧憬,但是他知道,如果真如慕云所说,天道阁今年开,那便意味着此生,自己再也没有机会!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
出了烟云小筑,刘宏亮并未长送,罗放自是从暗道离开,唯独慕云与王奇原路返回。
一路走来,二人都很安静,各自有心事。
“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晚生几年,你便可以进入天道阁!”
“既然无缘,何必去埋怨?况且这天下间,并不是只有我一人无缘!”
听完王奇所说,慕云轻笑一声说道:“第一次觉得你很像你的兄长!不错,这天下间,的确并不是只有你一人无缘天道阁。但我深知你此刻心中的不甘与不忿。我从来不会安慰人,如果我说,其实…我亦无缘天道阁,想必你心中会好受些!”
慕云停下脚步,将手中的伞合起,站在小道中,抬起头看着天空,任由雨水滴落在脸颊,四周的灯盏将慕云的身躯拉的很长,眼角的痕迹,不知是泪,还是雨水。
“为什么?”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慕云想起楼兰,想起昏暗的地下古殿,想起沈蓦,想起颜羲,想起他们说的话。想起父亲说的话。
“父亲原本想教你修行之法,只是他发现,你的经脉被人做过手脚,不能修行,与其让你知晓后暗自神伤,不如让你不知道,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虽然他早料到这一天,却没有料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小云,你比为父强多了,若是此生有缘进入天道阁,必将如鱼跃龙门,天高任鸟飞…”
慕云想起来,母亲死后那一年,他生了一场大病,父亲军务缠身在外,家里来了一位游方术士,给自己开了一味药。
他记得,喝下药之后,他很痛,痛不欲生的那种,仿佛身体被刀割一般。数日后,痛苦渐渐消散,他的病好了。父亲赶回来了,看到自己时却很失望,很生气。他不惜封锁了整个南阳城,将那术士带回来严刑拷打。
那时的他不懂,不懂父亲为何会露出失望,不懂父亲为何会生气,更不懂那么慈祥的父亲为何会那般折磨自己的救命恩人。那时的他很可怕,原来那么慈祥的人也会有如此疯狂,嗜血的一面。
直到那天,古殿,听完大哥的话,慕云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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