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大哥晚上吃。捧着一碗热粥,刘香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分享的意思。他想留给大哥,就是想和大哥分享。
两个人吃糖三角, 比一个人吃,香多了。
真香。
卞鹤轩不知道自己已经扣上偷吃糖三角的帽子了,英俊的脸像打了高光,言语咄咄逼人:“小左,哥问你一句话,你觉得,你爸妈疼你吗?”
米小左特别使劲儿咬了下大白兔,像咬了舌头一样疼。
“疼吧。”
“疼还是不疼,你心里有数儿。也骗不了自己。”卞鹤轩知道这话扎心,可也得说,“我反正觉得你爸妈就是不疼你,只爱钱,就没爱过你。你要是老给自己洗脑,迟早得分裂了。”
大白兔奶糖,米小左也好久没吃了,甜滋滋的奶味儿和记忆里一样醇厚。
“轩哥,这事儿其实我真想过,我家里人,七大姑八大姨的,都说你爸妈为你吃多少苦、受多少累,都是为了你,说我妈的腰背还不是为了生我,没坐好月子才疼到现在。她躺了好几年,起不来,也就上不了班,家里是我爸养起来的,我得学会报恩。钱不往家拿就是畜生。”
“屁,你16岁之后是我养的,老子怎么没说要当你再生父母啊?”卞鹤轩觉得这么处理不行,拳头痒痒,还是想打人。
这话是真的,米小左跟卞鹤轩去广州之后,再没要过家里的钱。
“轩哥,刚才你说的那个词,分裂,我觉得特别准。有时候我真快分裂了,一边告诉我都是骗人的,爸妈要是疼你,怎么会感觉不到呢?一边又告诉我,爸妈怎么可能不疼孩子?”
“诶,我告诉你,还真有爸妈就是不疼孩子,你爸妈就是,他俩就心疼自己,心疼兄弟姐妹家的孩子。干脆你做个亲子鉴定去吧,从前顾异说,我当笑话听听,现在琢磨琢磨,你可能真是你爸妈垃圾堆里捡的。”卞鹤轩觉得自己这话就是再哄小左了,“你知道傻子妈,和他说什么吗?”
“说什么了?”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是骗傻子的。你就是那大傻子。其实不赖你,谁叫生孩子不用上岗证呢,不合格的爸妈多了去了,自己没本事,就会欺负孩子。你自己想吧,要是爸妈真疼你,能把你逼得有家不敢回?刘香那小傻子每天乐呵呵的,那是傻子妈从小疼他疼出来的,你乐一个我看看,比哭还难看。你别看他傻,可懂保护自己了,你动他钱试试。”
“傻子妈?”米小左揉揉眼睛,“香香的妈啊?”
“可不是,人家傻子妈可疼儿子了,从小就教他赚钱、攒钱。你爸妈倒好,散财童子转世为人吧?”
米小左似懂非懂地瞧着刘香,眼睛里盛满了羡慕。
“你给家里填补那一千来万,必须给我收回来。走人情也好,走法律程序也好,一分都不能少!”卞鹤轩提到钱就牙根疼,那可都是钱啊,谁赚钱容易啊,“你要不敢要,老子找人上门儿收去,就说这钱是你从我手里借的,还不上?收房!”
这句话是逗米小左的,卞鹤轩懂经济法,又不是小额贷,房子哪儿轮得到他收。只因为卞鹤轩太了解米小左几斤几两了,真要是不管了,叫他自己要钱,人家最多打发叫花子似的给他几万。
“你这事儿叫顾异跟着跑,他手里人多,看着就不好惹,省得家里人拿你说话不当回事儿。听见没有?再有事儿你得学会说,谁还能笑话你啊?退一万步讲,笑话你又能怎么了?老子当初求人拿货的时候天天叫人笑话,现在不也做起来了。就是你什么都不说,身高才没蹿起来。你瞧瞧顾异,直来直去的,比老子还高,找媳妇儿都不好找。”
卞总话里话外地夹带私货,暗搓搓推销一把兄弟。
“还有,你这奶茶什么时候戒?人家专家不是说了,控糖!控糖!赶紧抽个时间做手术去。”卞鹤轩看他又揉眼睛了。
“嗯,我听轩哥的,一会儿就跟顾异讲。可轩哥,戒奶茶,太难了啊,你把烟戒了,我都未必能戒这个。”米小左说。以前他一直觉得哪里出了问题,就是想不明白,今天叫轩哥骂一顿,像卸了千斤的重甲,又像拨开了云雾。
就是自己小时候老挨打的事,顾异又是怎么知道的啊?
再聊了一会儿,卞姐来了。期间来了一个护士,给卞鹤轩测了体温,一直正常,这才准他下地溜达。
卞芸一来也是先给米小左一顿教训,又问了问刘香昨晚走失的经过。知道刘香是给自己儿子买糖瓜供灶王爷,还打手板了,怒火自心中来。
“诶诶,卞姐你别打我啊!”卞总被亲妈打惯了,一偏头就躲过去,“我没使劲儿,不信你问他!”
“大哥打我了,我手疼。”刘香看不懂卞鹤轩的眼色。
“诶你是不是傻……别别别,卞姐有话好好说,拧耳朵不算女中豪杰!我他妈还请他吃串串香了呢!”
米小左在沙发里坐着,不食人间烟火似的,瞧轩哥挨打,刘香劝架,终于笑得好看了些。
晚上卞芸订了外卖,四个人在301里吃了一顿。吃完不到8点,刘香说要打扫卫生,里里外外又收拾个遍。等到9点,探病的家属就该往外走了。
米小左有点儿不愿意走,他自己住,恋家,喜欢大家庭的氛围。卞芸看他还是闷闷不乐,就说开车送他。卞鹤轩不放心,拄着拐送到电梯口。
“阿姨再见,小左哥哥再见。”刘香朝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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