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过。
“爸……”父亲表情闪烁,最终苦着脸,关宁略觉不安。
“哎,宁宁啊,你小叔叔欢喜从文你晓得伐,要是伊晓得从文喜欢你,该是多么尴尬的一件事情。”
没想到父亲到头来是感叹这个,真是无聊。关宁没好气道:“有什么可尴尬的,从文不喜欢他。天涯何处无芳草,总有狐狸精会把小叔叔收走的。”
“宁宁,你想想,每年过年我们三家都一起吃饭,从文总要跟着我们一起去,你小叔叔也在,尴尬不尴尬?”
“爸……”难怪母亲老说父亲不正经,关宁也是服了。不过从父亲的话语中,不难听出他对此事的接受程度,他没有从文和母亲那样的担心。听到那句总要,她有些感动。
女儿眉宇松动,已没有刚进门时那么凄楚,关岩笑笑,“臭丫头还蛮有本事。我还挺好奇你是怎么啃了从文这块难啃的骨头的。”
关宁不好意思地叫:“爸!什么啃了,啃了的……”
见女儿这幅羞涩的表情,显然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无意中知道了一个大秘密,关岩觉得他还是适可而止,不要再想自己女儿和从文的事,否则这一路向下去,感觉太过诡异。“宁宁,道理你都明白,只是感情的事情无法勉强,许多你觉得自然而然的事情,别人不一定这么觉得。就像别人觉得天塌了的事情,你不以为然一样。”
“爸,我不知道能做什么?”
关岩摸摸她的头,满是怜爱。这世上的事情,大部分人无法掌控,可人偏偏以为自己可以,于是便造成了许多事故。“不知道要做什么的时候,就先放一放。反正,不是每件事情都有法子是不是?”
“我很恐慌。”只要一想到从此和方从文再无瓜葛,关宁就惶恐地发抖。
“受着吧,有些事你也只能学会忍受。”
当一个星期之后,关宁坐在方从文的对面,没滋没味地吃着虾饺,她就想起了父亲和自己的对话。这个礼拜,不可不谓度日如年,实在忍不住想和方从文联系的时候,关宁就发一条语音给她,语音里没有别的内容,只有两个字“从文”。想她的时候,便叫她一声,之后是不知从何说起的无语。她这一声声的唤,叫得方从文难以安生。既然想明白了断是对两人都好的选择,明明下了决心不再和她来往,可这一声声的“从文”却像是叫魂似的,把往昔种种亲密事统统勾了起来。
这个人畜无害的小姑娘,委实是她的克星。方从文抿了口茶,这样想到。她素来决绝,说了再见便是再见,不会有一星半点的藕断丝连,现在倒好,不见时牵肠挂肚,非要见了人才心定,见了人又忍不住想与她有些亲密。叫关宁出来,有想见她的成分,也有想说些什么的原因在,但是具体要说什么,方从文自己都说不好。于是,两人只好像相对而食,偶尔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明明神情尴尬态度局促,可落在几桌外的关硕、关大爷眼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关二爷和关大爷一起吃饭叫上了关硕,提到云锦的身体状况,关硕无意中提到那天在办公室外听到的话,想当年方从文为云锦代孕,生下了关宁。这件事情作为关岩亲爹的关大爷有些知情,但他不知道代孕是谁,只知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人,关岩说了那人只负责生产,没有后顾之忧。关大爷和关奶奶一开始并不同意代孕,按照他的想法,还不如让关岩离婚重新找个好生养的老婆,或者外面找个女人生一生也无不可。但关岩极爱云锦,为此两父子还吵过好多次。儿子一副再谈就不要老子的架势,把他老子关大爷气个半死。
关硕看到方从文和关宁的时候,想起楚安说终于明白方从文不选择两人的原因,因为方从文喜欢小姑娘,像关宁一样的小姑娘。可这两人分明是代孕母亲和被生者的关系。关宁这孩子,不鸣则已,一鸣还真是惊人。
他一再留意两人,自然吸引了关二爷和关大爷的目光。关大爷说,不会那么巧就是那个女人吧。
关硕含糊应了,心里却道,还有更巧的呢。他没打算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
关大爷暗骂关岩不靠谱,明明说了那女人代孕之后再无瓜葛。“不晓得这这女人的老公知不知道她的所作所为。”
“没有听说她有丈夫。”关硕道。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正欲岔开。就听到他的父亲关二爷说,不会是同性恋吧。
关大爷不信,女人哪有什么同性恋。
关二爷却道,听他棋友的老婆说,她孙子喜欢个女同学,谁知那女同学喜欢女人不喜欢他。两个老头开始抨击这个乱套的社会,败坏伦常。关二爷又道,那人的孙子和关宁是一个大学的。
关大爷突然警觉,与关二爷两人对着方从文和关宁观察了又观察。直到看见方从文将吃了梗的半截娃娃菜塞进关宁嘴里,这塞得自然,塞得亲密,塞出了两个老头的一脸惊恐。
反了天了,反了天了。这是怎么回事。这代孕的女人和关宁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关宁被那个女人骗了?那么乖的孙女,怎么会和女人搞同性恋!
关硕心里喊糟,忙在微信上发消息给方从文让她们快点结账走人,嘴上打着圆场着:“爸、大伯,看来宁宁知道了从文是她代母,把她当成母亲。宁宁身体不好,能再有个母亲也不错。”可是老头子们已然魔怔,觉得这两人就是光天化日之下乱搞女女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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