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哭给他听。
他抬手,回拥着她,感受着她的颤抖,她汹涌的眼泪,她的痛苦与绝望。如同此刻他自己的。他闭了闭眼,一颗泪,从眼角冰凉地滑落。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抽泣的声音,一声叠着一声,从他胸口低低地传来。
他一遍一遍轻轻摇头,下巴摩挲着她柔软的发丝,更用力地抱着她,用手势传递着他的回答,我懂。
他们之间,纠纠缠缠这么多年,没有哪一刻,彼此的心意如这一刻,这般相通。
她懂他所有的心意,他的深爱,他的不愿勉强。
而他,也懂得她所有的心意,不是不爱,而是她心里横亘着一道深渊,阻挡了一切。
可正是因为这样深切的彼此懂得,才更绝望。
夜色下,雾气中,寒风里,他们紧紧拥抱,彼此用眼泪来告别。
这就是最后了吗?
这就是最后了吧。
从前他以为,爱一个人就是对她好,把她放在身边,给她全世界最好的宠爱,可是,如果她在你身边不快乐,那这样的爱,还是爱吗?
他爱她,希望她快乐,所以他放开她的手,哪怕心里那样痛苦,那样不舍得。
人世间的爱有很多种,却没有哪一种,比彼此相爱却不能相守,更痛,更苦。
r 20 共你快乐哀伤过,已不枉此生
{金门大桥海面上的雾气,是她眸中的泪。}
今年的冬天冷得不像话,寒风呼呼地吹,天色阴沉,又不下雨,干冷干冷的。
谢飞飞一大早被电话铃声吵醒,打着哈欠瑟缩着跑到客厅里去接电话,是罗素蓉,问她中午回不回家吃饭,末了又嘱咐她,晚上别忘记陪她去教堂。
今天是平安夜。
她挂掉电话,抬头间,惊喜大喊:“南风,南风,快起来,下雪啦!”
她跑到阳台,欣喜地望着天空里飘洒着的雪花,大朵大朵轻盈地舞着,天地间一片莹白,大地银装素裹,看来是从深夜里就开始下的,地面屋檐都已积了厚厚的一层。
她也不怕冷了,久久地站在那里,闭眼,深深呼吸雪花的味道。
她同南风一样,特别喜欢雪天。
南风披着毯子跑出来,睡意顿去,欣喜地赞道:“真美!”
是周六,本来谢飞飞想去公司加班的,这下子工作的心思全没了,吃完中饭,她从杂物堆里翻出木炭炉,又找出了去年冬天没用完的半篓木炭,蹲在阳台上生火,兴致勃勃地对南风嚷道:“我们来煮茶,赏雪!”
南风打趣她:“要不要去外面挖一点雪回来,再去摘一支梅花?”
谢飞飞被烟火呛得眼泪直流,拖着哭腔抱怨:“风雅真不是谁都可以装的呀!!!”
南风哈哈大笑。
折腾了好久,炭火总算是生好了,搬到客厅里,红红的火光令屋子里一下就温暖起来。
南风蹲在火炉边,双手放在炭火上,就不想再挪动,舒服得直叹:“比空调好一百倍!”
谢飞飞贡献出她珍藏的花茶,这罐花茶还是她一个客户从国外带回来送她的,小小的一罐,里面仅六朵花,只够煮六次,价格却十分昂贵。贵自然有它的道理,那干瘪的花骨朵丢进沸水里,片刻,花骨朵缓缓舒展,绽放成一朵异常生动美丽的雏菊,在晶莹的水中漂浮,赏心悦目,而它的香气,令人忍不住沉溺。
南风捧着茶杯,深深呼吸,良久,才舍得喝进嘴里。
“真奢侈啊。”南风感慨。
窗外是飘飞的大雪,室内炉火温暖,空气里飘散着淡淡茶香,身边是知己,这样静谧的时光,真奢侈。
谢飞飞放下茶杯,“我有礼物送你。”她起身去卧室,片刻,抱着一只大大的礼盒走出来。
南风笑嘻嘻:“哇,你要扮演圣诞老人吗?我可没给你准备圣诞礼物哦!”
她打开盒子,嘴边笑意顿住。
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件白色礼服裙,似婚纱,又非婚纱。南风将衣服拿出来,剪裁十分简单的吊带裙,长及脚踝,轻柔的棉纱质地,没有任何装饰点缀,做工也并不特别精致,但一点也不影响它的优雅。
“我不喜欢繁复精致的婚纱,我想要的礼服呀,是那种特别特别简洁的款式,质地是那种很柔软的棉,吊带款,收腰,长及脚踝。呐呐呐,你看,就是这种!”
很久很久以前,她跟谢飞飞在宿舍里头碰头翻看一本时尚杂志,那一期的服装主题是婚纱秀,各种各样华丽繁复精致的婚纱里,南风指着一款样式特别简洁却不失优雅的给谢飞飞看。
此刻她手中的这一件,仿佛同当年杂志上那一件重叠。
她抬头望向谢飞飞。
谢飞飞说:“我亲手设计、缝制的,怎样?不错吧?本来想送给你做新婚礼物的,没想到……那就当做圣诞礼物吧!”
南风眼睛有点模糊,大声嘟囔道:“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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