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住妈妈,这是世间她唯一的亲人了呀,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哪怕她昏睡不醒,不能言语,不能同她说话,不能对她笑,但只要她一息尚存,她便会有一丝安心。如果连她也离开,那么她真的就成了彻彻底底的孤儿。
所以,无论如何,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不会放弃,绝不!
南风在病房里一直待到天黑,谢飞飞打来电话问她吃饭没有,可她哪有胃口吃东西。
谢飞飞劝她:“南风,我求你了,你去吃点东西好吗,你这样,哪里还有力气照顾阿姨?”
“嗯,我就去,飞飞,你别担心我了。今晚我留在医院。”挂掉电话,她又发了会呆,才起身出去。
走到楼梯口,她脚步忽地顿住,望着长椅上的那个身影,她眼眶发胀,心底又酸又软。
她走过去,轻轻开口:“你一直等在这里?”
傅希境转头,将手中烟蒂掐灭,他的脚边已累积了很多个烟头,他站起来,点点头:“我不放心你。”
“饿了吧,我请你吃饭。”南风说。
傅希境的眼睛一亮,“好。我想吃牛肉面。”
医院附近就有一家味道非常好的牛肉面馆,已经过了饭店,面馆里人很少,南风要了一碗牛肉面,一碗小馄饨。傅希境是真的饿了,中午那顿也没吃,面一上来,他三两下便吃了个精光。南风却没有胃口,勺子在碗里搅来搅去,逼迫自己吃了几只馄饨,便放下。
傅希境皱眉,拖过她的碗,舀了一只馄饨送到她嘴边:“吃不下也吃点,你有胃病。”他想起当初重逢时她胃出血,医生严厉的警告犹在耳边,想想就后怕。
南风推开他的手,索性将那碗馄饨拿走给老板,她回到座位上,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傅希境,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很感谢你,可是,请允许我拒绝。你我都知道,我妈妈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你说,如果她神智清醒,她会接受你的帮助吗?”这是第一次,他们坦白地谈论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问题。
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又来了,傅希境几乎快要被那种感觉打倒,他哑声说:“南风,比起你妈妈的命,你心里的负罪感真的更重要吗?让我帮你,好不好?”他已是哀求的语气。长这么大,他从未如此低微地祈求过人。他知道,赵芸在南风心里有多重要,她是她唯一的亲人,更是她生活里的希望。如果她出事,他不敢想象,南风是否真的会疯掉。
南风微微垂眸,喃喃:“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能怎么办呢?能怎么办呢?”
傅希境闭了闭眼,无力低叹:“南风,南风,你可恶的固执!”
南风再也说不下去了,猛地起身:“我先走了。”然后逃也似地离开了面馆,如果不离开,她怕自己下一秒便被他说服。她心里也清楚,如果有他的帮助,一切都会更轻松,可是,如果这样,妈妈一定会怪她的,她一定宁愿就这样永远昏睡不醒。
推开病房,发现有人站在病床前。
“南风。”陆江川听到声响转身。
南风朝他点点头。
“你妈妈的情况,我刚刚听说了,你还好吗?”陆江川担忧地望着她。
南风在他面前也不想伪装,说:“说实话,不太好。不过,我会打起精神的,妈妈需要我!”
陆江川舒展眉头,拍拍她的肩膀:“这才是我认识的季南风。不要放弃,加油!”
南风点头:“谢谢你,陆医生。”
第二天南风如常去上班,谢飞飞本来让她休假几天,在医院陪赵芸,周扬知道她的事情后,也是这个意思。可南风说,没关系,就算留在病房也没有什么帮助,我要赚钱!
忙碌加班的日子总算告一段落,谢飞飞邀南风一起回父母家吃晚饭,南风欣然答应,她也好久没有去看过罗素蓉了。
罗素蓉一见到南风,便唠叨着说她又瘦了,语气里全是心疼,惹得谢飞飞狂吃醋,三个人嘻嘻笑作一团。南风真喜欢谢家的气氛,每次来这里,总能得到家庭的温暖感。
快吃饭时,谢长明打了个电话回来,说临时有饭局,不回家吃了。
谢飞飞抱怨说:“我爸真是比总理还忙啊,每次回家吃饭都见不到人的!”
罗素蓉端着汤出来,笑着说:“告诉你个好消息,你爸爸又快要升职了,所以最近是忙了点。”她语气里虽有开心,但却也带了点淡淡的失落。
她是家庭主妇,除了打理家务,每天很多闲暇时间,谢飞飞又不肯住家里,随着谢长明的应酬增多,她总是一个人吃饭的机会居多,不是不孤独的。
谢飞飞夹了块红烧鱼块送到嘴里,嘟囔着说:“升职赚钱就那么重要嘛!”
罗素蓉瞪她一眼:“你这死丫头,你爸爸不赚钱,你能有这么舒服?就靠你那点工资,能养活自己就不错喽,我们可不敢指望你!”
谢飞飞扮了个鬼脸,招呼在厨房帮忙的南风,“开吃喽!”
她们在谢家一直待到九点多,回去时谢长明还没有回来,谢飞飞又忍不住怨念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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