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正白。萧正白……”这句话如惊雷在萧恒脑中炸响,反复回旋。母亲一直都未告诉自己有个父亲,直到临走前。
“你父亲,他名萧正白。他嘱我,若生了个男孩儿,就起名萧恒,若是个女儿,便叫萧筱。”
萧恒再也不愿听下去,出了茶楼,如行尸走肉般回到接风客栈。
那老板娘坐在柜台后,伸个懒腰,打个哈欠,见萧恒进来,先是一呆,而后痴痴笑道:“喂,小子,昨晚你做贼去了?!做贼也需专业才是!也不看看你,屐双草鞋,簪个树叉,如此随便,乃是对这职业好不不尊重!”
萧恒却不理会,好似失了三魂六魄,游魂一般回了房间,将自己扔在床上,闷头便睡。待他醒来,外面已是华灯初上。
“笃笃笃。”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谁?!”
“你姐姐我!”
萧恒开了门,老板娘正俏生生地立在门口。
“敲了几次门,都无人应我。”
萧恒略有尴尬,赶忙解释:“抱歉,我睡着了。”
却见老板娘进得屋来,将食盒放在桌上,一边说道:“吃吧。这可是姐姐我亲手做的。”
萧恒一日都未曾进食,此时听得老板娘这般说,肚子里不知怎的就打起鼓来。
见她打开食盒,摆出一碟五香豆,一盏如意酥,一盛粟米粥,一碗红油抄手,端的都是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
萧恒正要动筷,却见她又取出一双皂靴,一支乌簪。
“做贼也要带齐装备,你这般随意,倘若是露出破绽,人家寻到这客栈来,姐姐我这细皮嫩肉的,怎生挨得住板子,到时候一不小心供出你来……”
萧恒知她好意,然而听了这话登时气结,她知晓自己会拒绝,故意耍这手段。
“我不做贼。”
“哦~莫不是cǎi_huā贼不成?”老板娘故作害怕的样子,说罢却咯咯笑起来。
萧恒翻个白眼,只顾埋头吃饭,身后突然伸出只手来,取下他的发叉,正要回头却听见老板娘说话:“别动!”
老板娘细心地为他绾起头发,插上乌簪。
“这样可好看多了!”
萧恒顿觉胸口一股暖流涌起,直上鼻间。除了母亲,再未有人像老板娘一般对他如此关怀。
“你为何,对我这般好。”萧恒声音几近哽咽。
“咯咯咯,小鬼哭鼻子了呀?”
“才不会!”萧恒赶紧睁大眼睛,让泪水只在眼眶打着旋。
“我只是个乞丐,你却……”
“乞丐怎么了?乞丐就不能吃饭?!”
“你是个好人。”
“是么……”
“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何对我这般好。”
“因为……”
“咯咯咯……莫三娘,你可好不害臊,竟想老牛吃嫩草。”
就在这时,那门突然被推开,走进个红衣女子来,看着二人咯咯娇笑。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莫三娘站起身来挡在萧恒前方,冷冷看着那女子。
“哎呦喂~三娘你怎可这般薄情,有了新欢,就忘了旧人。我这做妹妹的,可着实伤心哪!”
“我可不敢忘了你。”三娘哂笑。说罢率先走出房去,那红衣女子也随之去了。
萧恒等了许久,竟也不见莫三娘回来。便就灭了烛休息。
次日一早,萧恒起了床来,便去找莫三娘。
“你要走了?”
萧恒点点头,取出锦袋递与三娘。
“你收下吧。算是我的房费。”
“小鬼可真是的,吃干抹净就要开溜?姐姐我的感情就值这几个破钱?”
萧恒一怔,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谢谢你,姐姐。”说罢转身大步出了客栈。
莫三娘呆呆看着萧恒的背影,直至再不得见,许久,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那红衣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
“没想到,石女莫三娘也会动情!?”
……
……
“你为何要骗我!?”
“你知道了?”
“是啊,十多年,我才知道!”
“你应叫我一声父亲!”
“你不配!”
“为何?”
将军的书房内空气凝重得似要滴出水来,萧定国端坐椅上,萧恒立在他身前,怒目而视。
“为何?嗬,你竟舍得下脸问我。”萧恒冷笑。
“你是个好将军,但你不是个好父亲!你可知母亲这些年有多苦?你可知她为寻你从齐阳镇到江城再到洛溪镇?你可知她走前念的还是你?你知道吗?你不知道!!”萧恒歇斯底里,最后声音哽咽,泪落如雨。
萧定国脸色苍白,握紧拳头。
“娘她受了这多苦,你却三妻四妾,好生快活!这么些年来,你可有曾想起过她!”
“我知晓她在洛溪镇。”半晌,萧定国吐出几个字来。
萧恒一怔,更加恼怒。“那你为何不去见她?”
“你不会明白。若你母亲泉下有知,她会理解。”萧定国抬起头来,直视萧恒。
“理解你的负心么?”
“住口!”
想来是觉得自己的言辞激烈了些,萧定国放缓语气:“有些事情,日后你会明白。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答案。”
“听够了没有?!”
那房门砰然打开,一名小厮跌撞进来。
“老,老,老爷饶命,老爷饶命!”那小厮磕头如捣蒜,,连声求饶。
萧定国冷冷看着他,只吐出个字来:“滚!”
见那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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