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霜自幼便在这行当里出生,m爬滚打二十年,就算赎了自身,却从没想过从良,也没瞧过这行里有谁能从过良的。别的也不会,只会服侍女人,也不是喜欢媚惑人的,只是干久了就带了那股子味,去了哪里,也没人把他当个正经人。干脆一狠心,还做这行。
还想不明白么,难道相公也能列牌坊么?
年前,瞧着路边的一个乞丐,下身几乎半瘫了,还到处寻人。
一个名叫小安的人,原本也当着热闹瞧,却看见了那双眼睛,冷如寒水,对着别人的不屑和嘲弄,无动于衷,只是每当嘴里冒出“小安”来是,便有一丝柔情迅速划过。
顿时,猫抓心般难过、瘙痒,立码带了回去,好医治他,好弄脏他,好让他的情人有天能见到他。
领了回来,拆开那头包,竟是不祥的银发,听他所言,情人竟从未厌弃过,心思转了几转,难道这世上还真有不顾世俗的人么?
咬了牙,不信;若信了,不就跟眼前这个痴人一样了么?
冷哼着与他染了发,心里得意地要瞧着这不祥的人怎个将晦气传出去。
几番客套下来,玄安对着明里暗里的审视,镇定自若。
红霜翻了帐簿,慢慢说着白梅数月来的进帐。
几时几日,陪茶座几银几两;几时几日,留客夜宿,几银几两……白梅并未签卖身契,与楼里拆着分帐,扣去医药用度,倒是欠的不多。
这一溜串的词如同刀子一样直戳地玄安心头冒血,手腕一软,差点将茶泼了出来,叹了口气,将盖碗放在了身边茶几上。
云生不懂男女之防,名节之重,落在此人手中,毁了清白,玄安恼恨于他,却也不得不感激他。
茶并未泼出,少女只是轻叹了口气,便静了下来,抬起脸来,流转的眼波随着微微挑起的丹凤眼而流动,却是在述说着隐隐的绵绵情意。
红霜眼波一冷道:“白梅的约已排到了三月后,若是做到那时或是姑娘有二千银子还的,藏花楼当然不敢留人。”
两千两?当真云生吃金镀银了么?只是这当下哪里来的银两?
“不知藏花楼可入了花魁赛了么?”
“入了。”
“可有把握?”
红霜笑而不答。
“若是在下能保证花魁今年落在藏花楼,可抵地了那两千两?”
红霜缓缓坐直了身子,说道:“此话当真?”
“绝非狂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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