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此时就去看个明白。她吹熄
了烛火。沿着远处房间透出的光亮偷偷摸到大宗伯的居处。
她仍是倒挂金钩,从房间上部的缝隙看去。那大宗伯显然不准备休息,在房里不知在翻找何物,嘴里
还埋怨着什么,听了一会儿,杨乐仪终于听明白,他是在找第二天上朝的衣物,平时这些东西都是他一个
最亲近的仆人准备的,但这个仆人被三王子收买,已于今日给宗伯府邸的卫兵下了药之后就跑了,顺便还
偷走了不少十分值钱的上朝用的佩玉。大宗伯对这些杂事从来没放在心上,现下正忙得焦头烂额。
“早知如此,吾应先卜上一卦。不过,为自己卜卦,违反法令,唉~。”
杨乐仪听他叹气,不由好笑,又觉得这大宗伯还是十分忠于原则,对刚才他硬要自己规矩行礼之事也
理解了。她又看了一会儿,看不出任何不对劲之处,这才相信这老头所说,回房休息。
不知何故,她这一觉睡得特别香甜,直到听见房门被敲得怦怦直响,这才清醒过来。她赶紧穿好衣服
,打开房门,撞见眼帘的,就是一张微愠的老脸。
“汝真乃朽木!日已晌午,还酣睡不止!”
啊?杨乐仪赶紧跑到堂下空地,抬头一看天色,果然是太阳当空。不会吧,自己怎么睡了那么久,看
到老头紧皱的眉头快夹死苍蝇,想到如今可不能得罪他,她连忙赔笑道:“大人,对不起。”
“哼!”老头扫了她一眼,递给她一个薄绢制成的青色面具,一套黑衣,让她重新换上。
“大人,请问这是?”杨乐仪虽然昨晚跟他分别时,按他要求擦去脸上伪装,但不知他如今这是作何
用意。
“予之门人,都要戴此面具,穿此黑衣,入寐时方能除下。汝现下既为老夫所用,也不可例外。汝换
好后来花园。”说完,他也不看她,缓缓迈步离开。
规矩真多!不过,这样也好,免得自己怕被人认出,还要费心伪装。杨乐仪换好后,略微梳洗,依言
来到大宗伯那里。昨日夜里已觉这房子宽大,白日一见,更有此感觉,不过,昨晚那些尸体,还有血迹,
已全然不见。
“咦,我昨晚明明看见那些尸体的。大宗伯大人您一个人这么快就收拾干净了?还有别人帮你吧,怎
么没看到人?”
“非也。朝堂之事,汝不可多问。”
“哦。”杨乐仪看到他眉头一皱,陡然意识到自己犯错,连忙改口道:“喏!”
大宗伯摇摇头,道:“汝去写喏字千遍,再来见老夫。何时抄完,老夫何时方始解卦之事。”
“大人,我……”
“尊长吩咐,尔敢不遵?”他摆摆手,又一个人踱着方步离开了。
也罢,反正就一个字,写就写吧,就当是重新上一回小学。以前跟师父在一起时,也练过几天字,还
算有几分底子,不过,还是抄了一个时辰才抄完,杨乐仪饿着肚子拿到大宗伯面前,孰料他脸色一变:“
汝所写何字?”
“大人,是喏阿。”杨乐仪心想,印象中喏的繁体跟简体一样吧,自己应该没抄错。
“哼,偷工减料,竟学那世人,写那些俗字!重写!”大宗伯狠狠地将那叠纸摔到她面前。
“俗字?”记得在现代时,曾在网上论坛上看过分别支持简体和繁体的两派人争论。支持繁体的说简
体的是没文化的泥腿子乱造字,割裂了中华传统;支持简体的说那些简体字古以有之,是广大劳动群众早
就在使用的字,连许多大文豪都在用,只是到了清代,清朝统治者才强令不能使用俗字。到后来大家都误
会简体字是现代才有的了。这种说法完全颠覆了自己的看法,印象颇为深刻,没想到今日见了一遭。
“这右边的若字,其上的草字头,是两个十字,这十字是‘屮’变形而来,其中留有空隙,象征草木
丛生,穿透地表,故而是两个‘屮’‘屮’相列,提笔写就,应是四画,汝偷工减料,草字头写成只有三
画,一千字就少了一千画!重写!”
“喏!”杨乐仪见他说得头头是道,垂头丧气地捡起那堆纸。
这老头真死板!谁看得清楚中间那小小的空白啊,就那么点距离!抄得杨乐仪又饿又累,头昏眼花,
手臂酸麻。她边抄边想,幸好他不是让自己抄忧郁的郁字,那个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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