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云很郁闷,就好像你睡得正香,却忽然不长眼的,用刺耳尖叫把你吵醒一样。
怨念、愤怒、杀气一股脑的迸发,回眸一蹬,钟云恶狠狠的看向了身后三人。
这三人一个是和尚,一个的儒生,那开口质问他的却是个农夫。
和尚看起来慈眉善目,儒生看起来翩翩有礼,农夫看起来古朴大气。这三人皆非常人,但钟云却压不住怒火,当时便冷笑道:
“恕我无知,长这么大,我还没听过‘共工’这个名字呢,你们怎么那么恨他?他是强爆你们老木了,还是夺走你们妻儿了?还是说,你们只是看我不顺眼而已呢?”
一听这话,那和尚的慈善略微收敛,儒生的谦和荡然无存,农夫更是杀意毕露:
“小子你可知天发杀机如何?”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没什么文化,没听过这些~~~”
冷冷一笑,农夫当即念诵道:
“天发杀机,斗转星移;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复。你区区一个小娃儿,可不要惊扰了天地人,否则会死得很惨的!”
钟云嘴角一扬,不屑道:
“老前辈说笑了,这句话是杜纂的吧?天地本无情,哪来的杀机呢?我倒是认为,天地变化本是自然之理,只是有心人想要逆转乾坤,所以恰恰选择了天地变化的时刻造谣生事。。。。。。”
“住口~~~”
这次,就连儒生都看不下去了,他愤怒的质问道:
“什么叫‘天地本无情’?若上天无情,何以生养众生?若大地无情,何以承天载物?故曰天地至仁矣,天下太平,则祥瑞四起,可见麒麟出世,可见百鸟朝凤,可见神龙飞升;奸贼当道,则以异变示警,或曰白虹贯日,或曰旱地惊雷,或曰妖兽频出。尔有何道,竟敢说天地无情?”
闻言,钟云无所谓的摊开双手:
“我没什么道的,我只知道任何时代都有忠奸,当天降祥瑞,忠可灭奸,谓之‘吉’;奸可说世间无奸,亦谓之‘吉’;当天有异变,忠可说奸臣当道,谓之凶;奸却可说,你才是奸,你才当道,亦谓之凶。由此可知,无论任何时代、任何背景,一切天象都只是借口,这争斗却无一日停止过。。。。。。”
“呵呵,哈哈哈哈哈~~~”
不知为何,那农夫竟忽然大笑起来,大笑中,他的神情既有畅快又有迷惑,笑了许久他才朗声道:
“好,说得好,我虽不认可,却也乐得天玄兄被人糊脸。不过,你倒是说说,假若天地无情,我等又如何能参透天地之意,凝练出‘山之敦厚’‘风之轻灵’‘水之洁净’‘火之热烈’等等意境,制造出专属于自己的圣域空间呢?”
“山真的敦厚吗?风真的轻灵吗?水真的洁净吗?火真的热烈吗?不,我却认为‘敦厚’不是山的本意,只因人在它的面前太过轻浮,这便认为它是敦厚的,若是相对整个大地而言,它就像微尘一样毫不起眼,又哪来的敦厚呢?风真的是轻灵的吗?只因人在它的面前太过浊重,便自以为是的认定它是轻灵的,若是在光的面前,它的轻灵就只是笑话而已。所以,我倒是认为这一切的‘形容’都是以人为标准比较出来的,若是标准不同,那结论自然不会相同。”
“人类身为万物之灵,难道不该以人类为标准吗?”
“先生何以知道‘人乃万物之灵’呢?恐怕只因我们本身是人类吧,如果我们是蝼蚁,我们是否也会认为蝼蚁是万物之灵呢?这宇宙何其广大,远超人类的生灵何其多也,他们也是万物之灵吗?这么多万物之灵,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呢?大家都是,还是说大家都不是呢?”
闻言,那天玄、天剑二人久久不语,眸中满是不服,却又无话可说,不是他们辩不过了,而是他们不愿再辩了。
这世上没有辩不倒的人,只因任何理论一说出来就受到了语言的限制,总有破绽可以寻找,可这破绽未必是理论的破绽,这只是语言的破绽罢了。
所以,对于真正的修行者来说,辩不如行、思不如行、学亦不如行,一切终将以‘践行’为根本,只有真真正正的走了,你的思辩、学习才有意义。
另一边,那无暇禅师听得满脸舒畅,就好像把两人说得无地自容的是他一样,只见他双手合十,眸中闪烁着亲切的目光:
“阿弥陀佛,施主好慧根,不如入我佛门、习我佛法岂不妙哉?”
钟云咧嘴一笑:“请先说说佛法是什么!”
“佛即是悟,唯大彻大悟者方为佛。众生皆有佛性,见性即可成佛。。。。。。”
禅师的话语精炼简短,很多时候往往只说一半,若信徒问他下面是什么,他会义正言辞的说,自己悟去。
可他等了半天,钟云那傻小子只管悠然的看风景,完全没有询问深思的样子。等一等,这是被无视了吗?好不好、赞不赞,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啥都不说是什么意思?
可身为禅师,高深莫测的禅师,要他主动开口问,他倒拉不下脸来,不行,身为大乘佛派,他怎能在装比一途屈居人下,所以人不动我不动,他也很快摆出了心旷神怡的觉悟状态。
那儒生与农夫本以为二人要辩论许久的,可万万没想到,他俩才说了这么点就停下了。心中虽然疑惑,农夫依旧大步跨出,双眸直视钟云,质问道:
“少年,你是何人,怎会出现在这儿?”
没有犹豫,钟云直接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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