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请看,豫城三面环山,好似个澡盆,西北位置多雨。主江汶江是湛江上游的一大支流,发源于豫城和泗城交界的汶山南麓,分为西源和北源。西源出自弓杠岭,北源出自郎架岭,两源在齐县境内漳腊的无坝彙合,由西向南流经豫城的汶县、临县、巩县,最后又在宜县彙入湛江。全长一千三百余里,有大小支流九十余条。”护堤长吴越指着豫城地图对花恋蝶解说道,“汶县为上游,主要支流有黑黔河、怒河、走马河等;汶县至巩县为中游,主要支流为黑石河、柏条河、金马河、安澜河、蒲阳河等;下游有青弋江、马边河、越溪河等。其水源大部分来自山势险峻的右岸,大的支流都是由右岸山间岭隙溢出。每至八月雨勐之际,岷江之水涨落迅勐,水势湍急,犹如狂奔野马,势不可挡。”
“可歎汶江洪水一旦泛滥,豫城西侧便是一片汪洋,鲸吞良田,民不聊生。而一遇旱情,这豫城东侧大片平沃之地又是赤地千里,颗粒无收,同样民不聊生啊。”一旁的县令刘庆熙虽已是听惯这番言论,却还是扼腕不已,忍不住c言痛心歎息。
花恋蝶笑了笑,不予置评。灰眸微眯,斜睨还未开言的汪涵清:“汪都水,你接着吴护堤的话说吧。”
“是。”汪涵清拱手施礼,将自己在几年中已经说过多遍的话又一次谨慎机械地重複起来,“汶江出汶山山脉,从豫城西侧向南流行,最高处有一千两百多丈,最低处仅为十一二丈,为整个豫城东侧平地上的一条悬江。豫城平地的整个地势从汶江出山口南屏山向东南倾斜,坡度很大。汶县距平地中心的蓉都不过百里,地势就相差百余丈。故在上游流经地势陡峻的万山丛中的汶江一到蓉都,水流便突然减缓,其夹带的大量泥沙和岩石随即沉积下来,淤塞了河道。每逢雨月来临,汶江和其支流水势骤涨,往往泛滥成灾。雨水不足时,又会造成干旱。”
“汪都水可寻到治水之法?”花恋蝶食指在地图上轻叩,灰眸充满明媚的笑容,温和可亲,平易近人,也让汪涵清的胆子大了许多。
“回大人,下官对汶江沿岸进行了数年察看之后,发现汶县乃是治水之要塞。此地为汶江出山口,倘若将与其相距百里的蓉都平地看做一把扇面,这汶县便是扇柄。如能打通阻在东侧的南屏山,使汶江水畅流东边,则可减少西边江水,洪水将不再泛滥。而当滔滔江水流入旱区后,再多挖千万引流沟渠,便能灌溉万顷良田,解除东边地区的干旱。”他指着汶县地图中汶江东侧的南屏山及下方大片平沃地区侃侃而谈,一副x有成竹的模样。
“古人曾言治水须顺水x,水x就下,导之入海。高处凿通,低处疏导。看来汪都水的确j于治水之道。此番巡查治水回朝,本钦差定当如实禀明皇上。”花恋蝶满脸虔诚地朝上拱拱手,一脸的谨然欣悦。
随行的司川总令史乔治鬱和几个水使令却面色平静,没啥波动。原因在于汪涵清的这番话他们每随巡查治水上司来一回汶县,大多会听汪涵清阐述一次。先前还惊喜万分,后来耳朵听出了茧子,再加上此法久无成效,便逐渐无动于衷了。
“多谢大人。只是这开山引流已过六年,至今尚未完工,下官惭愧,但求无过。”汪涵清虽礼数恭敬,唇角笑意谦卑,眼中却毫无一丝喜色。
对了,此法久无成效不是说这方法不好,而是南屏山太难打通,曆经六年仍处在施工阶段。
“喔?”花恋蝶一愣,继而追问道,“敢问汪都水是以何方式开山?预计多久完工?”
“回大人,是以火烧石,辅以凿敲。依眼下进程来看,至少还得三年方可开通。”汪涵清眼露黯然,“可怜豫城百姓还将遭受三年苦楚。”
以火烧石,辅以凿敲?这个时代还没出现用火药炸山吗?呃,也是,火药的雏形才刚被虞将林静然发现并运用于投石器上,怎麽可能出现火药炸山?不过既然火药都已经出现了,那麽她现在用来开山,应该不算太过逾越曆史进程吧?
思忖片刻,她对汪涵清扬眉笑道:“汪都水不必担忧,本钦差可在三天之内协助汶县百姓打通南屏山,引流汶江。”
话音刚落,满堂皆惊,人人都鼓着一双金鱼眼死死盯着上首位的白发女人,震惊的目光中是强烈的不可置信。
“大······大人······真······真······真能······做······?做到?!”汪涵清的面皮因过分激动而涨红,语言也因过度震惊而结结巴巴。
“花大人,钦差乃是皇上喉舌,你切不可信口开河,辱没圣威。”越宸轩沉声叮嘱。
花恋蝶咧嘴轻笑,眉眼间毫无半分怒意。不慌不忙地对越宸轩道:“王爷,下官从不信口开河。不知你可还记得虞国将门双姝之一的林静然改良出的投石机?”
越宸轩眉峰一挑,白瞳不落痕迹地从坐在下方位的侯景焕极其背后两个下属身上飘过,澹澹点头:“花大人说的可是那攻城的石p?”
“正是。”右手打出个脆生生的响指,她的双肘随即慵散地俯撑在面前的桉桌上,灰眸懒懒地微微眯起,笑得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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