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在送报回来的路上,看见有住家开始在屋顶上悬挂鲤鱼旗和风车,这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五月了。日本的五月五日是专为男孩子举行的日本传统儿童节日,在这天有男孩的家庭都会在竹竿上悬挂各种颜色的鲤鱼形的彩带,并和金色风车绑在一起,插在屋顶上。因为日本人相信鲤鱼充满了精神和活力,以此祝福家中的男孩能够像鲤鱼一样健康、快乐地成长。记得去年刚到日本不久时就曾看见各家各户悬挂在屋顶的鲤鱼旗,当时让我不由想起《多啦爱梦》里的情景。
课间休息时,我在楼道里又遇到了陆旸,他是今年的新学员,他的出现让我体会到“世界是如此的小”这句话的含义。记得在国内,我家的楼上住着一个男孩,父亲工作在外,他和母亲一起生活,后来因为外祖父卧床不起,母亲开始长期离家前去照料老人。从此,本来就散漫的他开始变得更加放肆起来。一次,母亲被他家半夜的录音机声吵醒,无奈之下只好上楼去敲门。当时,他正和几个朋友喝酒,被示意后倒也立刻安静下来,可没过几天又开始了半夜的扰民行为,从此更是变本加厉。这个男孩就是陆旸,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那时的他还没入伍当兵。而此时,陆旸正站在日语学校二楼的楼道跟我侃着大山。
看见陆旸的一瞬间,我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就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是他先认出的我,经他的提示,我才记起眼前的高个子正是当年在我家楼上胡闹的男孩。曾经的近邻如今居然也来了日本,而且还与自己同属一个学校,我被如此戏剧性的巧合所惊呆,不禁感慨世界竟真就如此的狭小。
学校的画面每天都是一个样子,午休时分的学校楼口似乎从没停止过熙攘。
随着午前班学员的放学,陆续有人从教学楼里蜂拥而出,一股股人流和呆在外面闲聊的午后班学员混杂在一起,楼前的步行道上顿时沸腾一片,楼口旁的两台红色饮品贩卖机忙碌地运转着,不停有饮料从机器里滚落的“通、通”声发出。我刚走出楼口就被面前的人群挡了个正着,两名染着金发的韩国女生正站在楼口的台阶上与另外三人侃谈着。我像条泥鳅似的从那两人中间侧身滑了过去,好在我回家的方向与大多学员相反,便马上挤出人群,身后的噪杂也随之渐渐远去。
突然,不知是谁从身后轻轻拍了我一下,我机警地转过身,似乎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一个比我略高一点儿的女孩赫然站着面前。
“哦,是你啊。”惊讶过后,我认出了她。
“我是谁啊?”女孩调皮地质问道。
“你叫苏曼,这个名字很容易记。”
我没有停下脚步边走边说着,她紧跟在身后,嘴里仍在不停嘀咕着。
“拜托,不是苏曼,是舒曼,舒字为翘舌音,是舒畅的舒,不是苏有朋的苏。”
“嗯?厄。”一向分不清平翘舌的我禁不住咂了一下舌。
“我记得你,你叫左凡,那天真是谢谢你啦。”
这个叫舒曼的女孩来自江苏,和陆旸一样,这会儿刚刚入学不久。就在上个月开学当天,我在去学校的路上认识了她。当时舒曼迷路了,我看到她时,这丫头正没头没脑地从一家7-eleven超市里跑出来,险些撞到我身上。
“真是对不起!”舒曼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冒失,连忙赔礼道。
我微微颔首,以示不要紧。她面色慌张,将散到额前的一缕头发拢向耳后,有些难为情地向我行礼,便转身离去。可刚走了几步又停下了,转而向我跑了过来。
“对不起,请问你知道高円寺日语学校怎么走吗?”她落落大方,用不太流利的日语大声地问道。
“请问······是在这个建筑附近吗?”说着她又将一张画得潦草的地图呈到我面前,比划着问道。
略看了下地图,我没有回答,用日语反问道:“你是从中国来的吗?”
“嗯?是······是的,我是来自给中国。”舒曼先是一怔,随即回答道。
说到此刻,舒曼已经意识到我之所以这样问的意思,便试探地拉长声音用中文反问道:“你是······中国······人?”
“我是中国人。”我点头用日语回答,随后开怀地笑出了声。
舒曼也笑了,真是一次有趣的邂逅,彼此做了自我介绍后,我说明自己就是那所学校的学生,可以为她带路。
此时,舒曼与我肩并肩,走在同一方向的路上,我不由好奇地问,“你家也往这边走吗?”
“对呀,我就住在野方车站附近。”
“哦,住这一带的人可不多,这条路我走了一年了,却从没遇到过同一学校的人,这回遇到了,实属难得。”
“是吗,住这一带的学员那么少吗。”她睁着大大的眼睛,颇显纯真。
“总之,上午班的目前应该就我俩吧,午后班的我就不清楚了。”
舒曼一脸疑惑。
“与我们相反方向的是高円寺车站一带的杉并区,那里有很多住区,乘坐中央线电车可直接进入都内,换乘其他线路也非常便利,所以学校大多数外国人都聚集在那一带。”我继续说道。
“看来还是那边比较热闹呢。”
“是啊,相比之下这边是冷清些,不过也不错,反正我好清静。对了,你住的地方离车站这么近,房租一定很贵吧?”
“那是我阿姨的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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