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风”共设有两个前台,一个是入店登记前台,一个是服务登记前台。
除去洗浴和住宿的基本费用之外,诸如餐饮、搓澡、按摩这样的格外消费,最终都须在客人离店之际到入店登记前台结算。通常前台人员直接掌管账目,在某种程度上,可以支配营业额度,因此深夜的入店登记工作都是由加贺和台湾大姐以及她们信得过的中国员工来负责。
服务登记前台在地下二层,专门办理按摩、足疗和搓澡的预约登记事务。与楼上相比,这里显得过于噪杂。
每天来做按摩的客人比比皆是,前台免不了要与客人和按摩员频繁交涉。不过多数店里的老员工都把这个位置视为美差,因为前台完全是脑力劳动,比起那些需要体能付出的工作可谓光彩体面得多。更重要的是前台人员可以对做按摩的女孩们呼来唤去,也有机会与喜欢的妹妹多聊上几句。同样,这些女孩也会有意无意地亲近前台人员,在她们看来,天天与前台的人打交道,关系不走近些,在排位接客上难免会吃亏。所以店里的老员工都以能在前台工作而自命不凡,那种体面和优越感,从他们脸上一看便知。
汤洪是服务前台的御用人员之一,也是最为自命不凡的。他念大学二年级,日语不错,脑子也算聪明,在店里呆久了,也就慢慢被提拔上来。他喜欢借工作之便,挑逗前来说事的各路按摩女孩。听何刚说,做足疗的美英以前和汤洪交往过,其实两人连男女朋友都算不上,仅仅在上过一次床后,她就被汤洪甩了。美英在一次醉酒后,才把这件事告诉何刚,她说本以为他是真心喜欢自己,却没想到这人是个垃圾。
我也曾偷偷看见美英来前台取票据时,汤洪看都不看她一眼,形同陌路,她也装作不认识他一样,默默走开了,那时候的美英看起来很可怜。在我看来,这段恋情的结局堪称完美,它的结束如开始般迅快,如浮光掠影,似浅尝辄止,爱非爱,恨非恨,这难道称之不上完美吗。
没多久,美英因公司合同的关系被调离“欧风”,在她离开的第二天,合同公司又调来两名新的足疗员。
此后,美英时常会找我和何刚来家里喝酒。美英的脑子不灵,做起事来粗手粗脚,不过,她心地善良,经常有朋友因某种原因长时间寄宿在她家里,可她却不以为然。也许是年龄相仿的缘故吧,在一来二去的交往中,美英似乎对我有了些许暧昧之情,这在后来的许多事情上都让我和何刚有所察觉。
一次,美英在与何刚商量今后的去向问题时,得知了我大学毕业后继续读研的打算,便撒娇地拉着我的胳膊,嚷嚷着要与我结婚。如此荒诞不经的话语从美英的口中不假思索地吐出来,反倒让我有种理所应当的错觉。我一时不知所措,只好笑而不答。见我缄默不语,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我察觉到刚刚有一种尴尬中略显失落的神情在她脸上一掠而过。
美英的这番话表露出对我的好感,当然也不排除玩笑和试探的意味,无论出于何种目的,究其根本,能够如此直白轻率地提及结婚之事,说明当务之急,她最需要找一个能够在日本稳定生活的人为伴,这样才能以配偶的身份留在日本继续生活下去。对她来说,在日本生活的意义,无非是多赚些钱罢了。可她对自己的前途堪忧,她再明白不过,以自己有限的资质和能力,语言学校毕业后,很可能无法再继续留在日本了。
在我入店的两个多月后,何刚又把一个叫佟生的介绍到“欧风”的深夜班。佟生也被幸运地安排到厨房工作,出于他的女友与何刚曾是语言学校同学的这层关系,佟生与何刚走得很近,加之他和我经常在厨房搭手,我和他的关系也自然比其他人亲近很多。
我和佟生一起做厨房时,经常赶上汤洪做前台,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自命不凡。有道是兔子不食窝边草,可古人有云,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早逢春,看着身边这么多嫩草,岂有不食之理。汤洪虽然善于撩拨女性,但不是所有女孩都会买他的账,对有心计的女孩来说,他那套把戏毫无作用。对此,汤洪也算有些自知之明,他知道总会有像美英那样痴傻的女孩。于是在爱情荷尔蒙的召唤下,着了道的女孩大有人在,李青便是其中的一个。
李青和严佳佳是按摩员中年纪最小的,两人都是最近才来的新人,李青二十一岁,严佳佳二十岁。年轻让本不算漂亮的两个女孩充满了只有这个年纪才有的活泼和朝气,这也不免让身边已过恣情之年的那群人感叹年华的稍纵即逝,把她们作为青春一词的代表。
李青只念了一年语言学校就考上了大学,从她满口流利的日语不难看出,她头脑灵活,资质不错,只是显得过于单纯,有时在想问题和做事情上就像涉世未深的孩子。严佳佳目前还在读语言学校,比起天资聪慧的李青,她的大脑就显得不那么灵光了,有时甚至会做出违背常理的事情,自己却还意识不到。
汤洪很快便瞄上聪慧且单纯的李青,不过在我看来,他对李青的好感总有些兄妹之情的意味,这倒是不同于以往我对他的判断。可消息灵通的何刚却跟我说,李青其实早就和汤洪好上了。后来,在一次员工聚餐结束后,我和佟生闲来无事,一路悄悄尾随在两人身后,打算一探究竟。
起初,严佳佳还陪在李青身旁,走了一段路后,严佳佳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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