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这么久了,竟会在日本见到你小子。”我难掩兴奋地说道。“你到底啥时来的日本?”
“早在01年的时候就来了。”钟让一边擦拭着被雨水打湿的眼镜,一边笑嘻嘻地说道。
“那么早就来了,还以为你不会来日本呢。怎么不早点儿和我联络,你不是知道我家的电话吗。”
“这不是跟你联系上了吗,机缘在的话,迟早有见面的时候,还论什么时间长短。”钟让戴回眼镜,那双眼神透过镜片露出神采奕奕的光芒。
钟让还是以前的样子,他的沉稳和孟杰的轻飘总是形成强大反差。当初在日语培训班,每到课间时,钟让都是安静地翻看着日语书或课外读本,而我的立场不够坚定,常常受孟杰影响,转身参与到他的话题中去。然而钟让却听而不闻一般,依旧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虽说如此,钟让却也并非那种阴沉之人,时而他闲下心来,也会和我们打成一片。他喜欢给我们讲他的见闻,也十分擅长冷笑话,他的笑话总会逗得周围的人捧腹大笑,就连孟杰也会止住话茬,兴致勃勃地听他讲来。有时,钟让的笑话也会让人难以捉摸其中的意味,可过后若仔细琢磨,又会感到其中自有深意。
几个震天的响雷过后,雨骤然下得大了起来,看来去附近的商业街用餐是不可能了,为了方便起见,两人就近在站内选了一家专营炸猪排的料理店。
“听我妈说你现住福冈,一直都在哪儿吗?”
“最开始是在冈山,我在那里只蹲了半年的语言学校,然后就去专门学校了,这才来到福冈。”
“居然只念了半年语言学校就考学了?”“因为我是十月份来的嘛。”
“算你厉害,那你咋没直接报考大学。”
“我怕日语没有把握,却又不想通过语言学校来提升日语,所以就考了一所专门学校过渡一下。”
“你脑袋里的弯弯绕,没人会明白,后来呢?”我问。
“后来专门学校念了一年我就退学了,第二年又考进九州产业大学的经营学部,总的说来还挺顺利吧。”
我搬着手指盘算了一翻。
“这样算来,你现在岂不是已经大学毕业了吗,那现在又在做什么啊?”我惊讶地望着眼前的钟让失声问道。
此时,两份诱人的特级猪排套餐被盛了上来,我和钟让都不喝酒,只管一边就餐一边闲谈。
“哇,这炸猪排太好吃了,真不愧是特级。”钟让沉浸在浓香的味觉中,整个人似乎快要被美味融化了。
“诶,我问你呢,现在你在做什么啊?”
“这个嘛,说来话长。”他喝了一口酱汤,抿了抿嘴,接着说道。
“我这几年,打了很多工,我在便当厂做过三明治的流水线,在佐川急便做过深夜的理货员,在《东方时报》和《中文导报》做过编辑,在语言学校做过招生,在饭店当过厨子,在旅行社当过导游,在停车场看过大门。每份工作的时间多则两、三年,少则一个来月。总之,尝试了很多,也经历了很多。
去年年底,也就是大学即将毕业之际,我再度做起了导游,本想着为毕业后的就职签证做准备,可没想到我一个在福冈经营语言学校的老大哥把我招到了他那里,所以现在我就职于那所语言学校,做学生管理工作。这次出差东京,也是为了办理学校的事才来的。”
李钟让说了一通过后,夹起一大块肉排塞进嘴里,自顾自地细细品味起来。
“真有你的,我算服了,你是怎么认识你说的那个老大哥的。”
“他是中国人,也是我们沈阳这边过来的。人家来得早,混得开,很早就入了日籍,娶了日本老婆,开办这所学校也有好多年了。我以前通过熟人介绍,在他那所学校帮忙招过生,他对我印象还算深刻。现在学校缺少中国的管理人员,他这才想到让我过来。也算是机缘巧合吧。”
“怎么样,我这几年做的事你都明白了?”钟让平淡无奇地问道,就好像说的不是他自己的事一样。
“有道是能者多劳,你只比我晚来一年多,如今混到现在的程度已经不错了。”我说。
“其实好多事情都是机缘巧合嘛。我都说了这么久了,你也该说说你自己吧。”
“我有啥好说的,混完文凭,明年就要回去了。”
“让你说的,堂堂的日艺硕士生,这可不是盖的。”
“行了,你可别取笑我了,一定是我妈跟你说的吧。”
“那是当然,阿姨在电话里和我聊了很多关于你在日本的事。左凡,你这几年也算混得不错了,吃了那么多苦,如今你在那个温泉中心也算数一数二的按摩技师,就凭这一点,我就不如你。”
“看来我妈把我的事都跟你说了,那我就不用再交代了。”
“听说你回国后打算当老师,我要是你就把博士也攻下来,这对你未来的发展有好处。”
“博士?还是算了吧,等我读完博士,恐怕就成烈士了。”我自我解嘲,一笑了之。
钟让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这如此开心的笑容,在我看来倒是难得一见。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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