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和白萌回宫的时候,昨夜之事,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大臣们穿好官服,等着入宫觐见皇帝。和右丞相交好的人,已经预备着求情;右丞相的政敌,则准备借此机会落井下石。
不过宫门紧闭,想提前入宫觐见的人都吃了闭门羹。有官员想闹事,太监冷笑道:“罪臣甘修和鞑靼奸细密谋刺杀陛下,罪臣吕泽更是直接和鞑靼刺客一同出现,和刺客里应外合,当场被侍卫拿下。若是大人您真相信他,就把乌纱帽放这,去大理寺报道,和两位罪臣一起住吧。待一切查清之后,两位罪臣如何获罪,大人和他们一块儿担,如何?”
有些聪明的大臣就灰溜溜的走了,有些脑子不清醒的就大骂太监阉人误国,国将危矣。
太监冷笑。他就是个传话的,说的好像那两位罪臣是他抓的似的。这种脑子不清醒的人居然还能当官?这才是国将危矣。
太监根本不理睬这些大臣,一个个劝过之后,就按照皇帝的意思,要撞柱子的就等他撞,没撞死就拖到大理寺去。若要挂印辞官的就派人直接撸了对方的官帽和官衣,并记下名字,告诉对方等那两位罪臣定罪,他也得钉在耻辱柱上。
所幸,蠢人不多。事先打听过的人,都知道帝后从酒楼被京卫护送回宫,当时酒楼就抓了不少人,酒楼酒窖还藏着大量火油。
不管右丞相如何,那户部尚书吕泽是当场抓获,和鞑靼的刺客一起,由皇帝身边侍卫直接交给京卫,送往大理寺牢狱。
那围了户部尚书和右丞相府邸的命令,也是直接在酒楼时由皇帝亲口下达。
据说那时候荣王府的人就陪在皇帝身边,还有两家纨绔被利用,差点为刺杀的人打了掩护,现在被两家长辈打了个半死。两家长辈已经战战兢兢等着宫门开启后立刻进宫向皇帝告罪。
有这么多消息,便是和右丞相一路的人,都会暂时观望一下,等上朝的时候再说。就算是恩师,是亲戚,他们也得先为自己、为自己的家人着想。
特别这事关叛国谋逆,若是自己卷了进去,便是不到抄家灭族的地步,这名声也臭透了,以后不但自己难以起复,连族人都会被连累。
若是其他罪名,右丞相的派系还敢闹一闹,皇帝的的确确遭受了刺杀,当场审问吕泽,吕泽当场供出右丞相,皇帝立刻决定抓人,这事怎么看都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全程昏迷的吕泽:不我不是我没有!
甘修和吕泽被抓之后,一些同样收受了鞑靼贿赂的人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在向皇帝坦白,还是死撑到底中纠结。
他们想将财务转移,但是又担心皇帝已经知道些什么,正等着他们下一步动作。
虽然他们没有勾结鞑靼奸细,参与刺杀皇帝之事,但若是甘修和吕泽供出他们也曾经收受鞑靼贿赂的事,照样是大罪。
在和鞑靼战争期间,收受鞑靼贿赂,不是叛国是什么?
京城中人心惶惶,连百姓们都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户户闭门不出,再没了正月热闹的气氛,灯会也提前结束。
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中,宫门紧闭了整整三日,在许多朝臣心里那根线都已经快绷断了的时候,宫门终于开启。
太监站在宫门口通知,甘修和吕泽都召了,明日上朝,各位大人们肚子里垫些东西,这朝估计要开很久。
太监说得幽默,大臣们可笑不出来。
等候的人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府,大多数人一夜无眠,戴着浓浓的黑眼圈上朝。
朝会是五更时开始,大臣们三更便在宫门外等候。
正月的凌晨十分寒冷,大臣们官服里穿了厚厚的衣服,仍旧被冻得瑟瑟发抖,一个个手中都捧着暖炉。
太监举着灯笼在前面开道,灰暗的灯光照亮了宫里的石板路。大臣们一个挨着一个,不敢掉队。掉队了就没有灯光照明了。
或许是冬日的雾气太大,石板路湿滑;或许是心中有鬼,神情恍惚,一官员突然滑到在地,跌了个狗啃泥。
官员上朝那长长的队伍因此停下,守卫的侍卫和引路的太监举着灯笼走过来查看情况。
不知道是不是摔蒙了,还是被这么多人注视自己摔跤太丢脸,那官员心底防线瞬间崩溃,跟疯了似的,喊着“我招,我都招,求陛下放过我的家人”,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侍卫立刻架起那人,离开了官员的队伍。
“各位大人,继续走吧。别误了上朝的时辰。”太监用鄙夷的目光送那个官员远去,尖着嗓子阴阳怪气道。
心中无鬼的人淡定的继续前进,顶多叹气一声。而心中同样有鬼的人则神情恍惚,脚下跟踩着棉花似的,一脚深一脚浅,那样子不像是上朝,倒像是上刑场。
不过接下来的人心理素质都比那个崩溃的官员好,剩下的路程没有人再出岔子。
承朝官员上朝都是站着,不过若是朝会过长,皇帝会赐座。
此次卿昱本来想赐座,被白萌劝了。
“此次朝会是清理朝臣,让他们站着,心理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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