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外又有人走了进来。这回是陈启则的其他两位妹妹,为首的是若兰,她手里捧着托盘,里面铺满了大碟小碟的荤食,若夕手里捧着的则是酒水瓜果。她们看到若水在这,并不吃惊,忙对她说:“若水,快去把其他的糕点拿进来。”
“好咧!嫂子,我去去就来。”若水给了刘婧一个笑脸,匆匆走了出去。
“嫂子,我是大妹子若兰,她是小妹若夕,今后咱们可是一家人了。”若兰放好东西,走到刘婧身边亲切地说。
“好!初来乍到,往后嫂子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不妨直说。”刘婧很庆幸不用看小姑子的脸色,她们看上去都是挺好相处的样子。
“这是哪里话?既然你是我们的嫂子,我们可都会尊重你的。”若兰微笑着说道。
相比之下,若夕的话最少,也不太热情。不一会儿,若水也拿着其他的各式小糕点进来了。她掩着嘴笑着说:“嫂子,你和哥哥是第一次见面,可要好好珍惜今夜这**一刻啊。”
“这小妮子,才多大啊,就会贫嘴了。”若兰捏了若水一把,也笑着说:“大哥恐怕也喝醉了。待会,你们还要合卺呢。”
“好了,我们都出去吧!哥哥快要进来了。”若夕有些不耐烦地对两位姐姐催促。
陈启则果然是进来了。脚步摇摇晃晃,头重脚轻,一身的酒味。
刘婧已盖好喜帕坐在床边,闻到一股呛人的酒味,忍不住用手轻轻地捂了捂鼻。她早已是心如鹿撞,毕竟是他们的洞房花烛之夜,对于一个从未谋面的郎君,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
“娘子,请恕我冒犯了。”语毕,陈启则用红布包着的秤杆轻轻地挑开了刘婧头上的喜帕。看到她眸如星子,眉如翠羽,肌如白雪,竟不沾染一丝凡尘的俗气,他掩饰不住眼中的惊喜,毫不吝啬地称赞道:“樱桃小口杏核眼,顾倾人城唇含丹;眉宇不画自横翠,春葱玉指如兰花。我陈启则何德何能,竟能娶得如此娇妻。真心要感谢叶媒婆,是她成就了这一段好姻缘啊!”
想不到外表粗犷的他,竟也能出口成章。刘婧忍不住抬头看他,国字脸,浓眉大眼,一派正直的面相,贵在身材健硕,让人很想依靠。就是不知他为人品性如何,因为她只是通过媒人才知此人的身世背景,但对习性却一无所知。这便是当下女子的悲哀,从出生到出嫁一切都是人为注定。
“你的名字叫刘婧吧,往后我就唤你娘子了。”陈启则对刘婧温柔地说道。
“好。郎君,你很会称赞人,似乎饱读诗书?”刘婧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是家中唯一的长子,自然是上过学堂的。虽然考不上状元,但也是个秀才。只是后来要顾全家中生意,因此弃文从商了。你呢,是否也识字?”看得出他酒量很好,虽然一脸醉意,意识却很清醒。
“是的。虽然女儿家不能上学堂,但是兄长教我习字,略看得懂一些书籍。”
“那可真好。对了,娘子,时辰不早了。照习俗,咱们也该合卺了。忙了一天,你还滴米未尽,一定也是饿坏了,难为你了。”陈启则斟上两盅黄酒,拿一杯递到刘婧面前。
“好在你妹妹贴心,已经拿了红豆糕给奴家充饥了。”刘婧接过酒杯,莞尔一笑。
“一定是若水吧,她做的糕点可不比酒馆里的差。”说到这点,陈启则倒是很自豪。
他们相视一笑,手臂相交各饮一口杯中的酒。这便是合卺了,是指新婚夫妻在洞房之内共饮合欢酒。
“娘子,快!过来一起用些晚膳吧。今夜我忙着应酬亲友,倒也顾不上吃,现在正饿得慌。”陈启则轻轻地拉着刘婧的手来到桌前。
这顿晚膳下来,刘婧却食不知味。想到不久之后,她将要与他共寝一室,心里仿佛被人擂着战鼓,咚咚地敲击着。
陈启则注意到她的细微变化,立刻说:“你在害怕?”
“说好听的,你已是奴家的郎君,奴家不该怕。说难听的,其实咱们才是第一次见面……”刘婧鼓起勇气,硬着头皮说。她是豁出去了,正好可以试试郎君的脾性。
“哈哈,你说得对!我喜欢你的性子。那我要怎样才能使你不怕呢?”陈启则一点都没有生气。
“奴家……,奴家也不知道。”刘婧不置可否地低下头。
“来!别怕。那不如让我替你更衣吧,或许能让你减少一点芥蒂。”陈启则说着,就去帮刘婧轻轻地取下沉重的“凤冠”。
“哎,且慢。虽然奴家不知人情世故,却知应是奴家伺候郎君更衣才是。”
“今后已不分你我。”陈启则说着就帮她宽衣解带,他温柔的手势及慵懒的表情终于让刘婧放下了心中所有的隔阂。
随着一件一件华衣逐渐褪去,她的身体上只留下了薄薄的寝衣,她始终低着头,不敢再看他一眼。夜,那样静,静得可以都可以听到铜漏的声响。
当他的吻落在她唇上时,令她有一瞬间的窒息。熊熊烈火自他的心头燃烧,面对她饱满而又美好的身体,他显得那样急迫而热烈,可她却是生疏而干涩的。一声“嘤咛”从她的喉间不禁逸出,突如其来的痛楚让她感到无所适从。
这便是刘婧记忆中的洞房花烛夜,虽深刻却不甚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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