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不觉地将手里《fǎ_lùn》捏成一团。
“哥,你怎么来了?快来和我放纸鸢吧!”二弟见他欢天喜地,手中纸鸢乱舞乱挥。
“以后别和下人玩。”
“为何?”萧清睁大无邪双眸,一脸天真。
“因为她脏。”他这样回道,可心里却想的是另外一回事,他不喜欢此等贱民粗鲁无礼,见他如见蛇蝎避之不及。不过二弟并没明白,想了会儿就一把夺过他手中书册扔到地上。
“别看了,我们一起玩纸鸢吧。”
二弟肩上没重担,也没人逼着读书习字,整天无忧无虑磨他玩耍。
当夜回到房内,他莫明想起那个小丫鬟;嘟嘟脸、双丫髻、杏眸圆圆,笑来又如银钩弯弯,额间还有一点桃花印。卿卿,他记得她,她就是爹捡回来的小乞儿,不过就算洗干净了也改不了她的卑贱,乞儿永远是乞儿,就如萧家的一条狗,只是这条狗从来没在他面前摇尾讨好。
怒中带恨,恨中带痛。无意间看到镜中狰狞到扭曲的脸,萧涵不由怔了下,思绪随着周遭静谧慢慢沉寂。
“爹,爹!您看蕙儿写的字!”
奶声奶气的稚声一路飘来,蓦然回头就见小女萧蕙跌跌撞撞地跑来,萧涵放柔眼色,弯腰伸手将她抱起。
“好,给爹瞧瞧。”他笑着说道,万年冰冷转眼无踪。蕙儿把手上鬼画符摊他面前,粉嫩小脸得意得很。
“这是蕙儿的名字,爹爹看写的对不?”
乌黑一团乱,分不清横竖撇捺。萧涵皱眉一笑,颇为无奈地点头道:“写的对。”
“呵呵,叫她别来她不听。蕙儿,快到娘这处来,别烦爹爹。”
紧接着又有一人走入书斋,蕙儿听到笑声,忙不迭地从爹爹身上爬下,随后又一路小跑到门处扑到娘亲怀里。秦阳郡主正怀着第二胎,见到小女风风火火冲来赶忙避让,生怕她撞到好不容易怀上的男儿。
“夫人怎么来了?”萧涵见之上前轻问,举手投足间仍像新婚时那般相敬如宾。秦阳郡主将蕙儿交给身后嬷嬷,随后从食篮中取出一盅甜羹双手奉上,萧涵看着过了半晌才从她手中接过。
“多谢夫人。”他边说边把盅碗放置案上,接着轻携起郡主素手引她入座。蕙儿见后自然不肯罢休,吵着闹着要挤到爹娘中间。谈笑之间,秦阳郡主似乎没看到他嘴上有伤,而萧涵也没提及,一家三口有说有笑,看来齐乐融融。
晚膳过后,萧涵又独自回到书斋锁了门伏首案前,摆在案上的甜羹早已凉透,他一直都没去碰。成婚这么多年,郡主并不知他不喜甜食,就像他不懂郡主喜欢的衣裳一样。萧涵不自觉地伸手去摸唇角,嘴上的伤似乎好些了,至少没疼得说不了话,然而一想起她,淡去的怒愤又蠢蠢欲动。
不明白为何讨厌一个人能到如此之深的地步,他就是见不得她笑,也见不得她和二弟混在一块儿,这样的贱奴一心只会攀龙附凤,看二弟痴呆疯癫,她投其所好;在他面前,她又装作楚楚可怜,故意躲在一旁引他注意,让他分心。她就是十足的娼/妇,见到富贵人家便使浪,上个街都会惹到谢家,趁夜又在庭院里和萧清搂抱着亲嘴,这些他全都看到了!萧清是个没脑子的,自然不知道那贱/人的心思,不过他可是一清二楚,清楚她是个忘恩负义,不识抬举的骚/货!
想到此处,萧涵手中狼毫微顿,那时候为了不想让萧清误入歧途,他故意施计让爹爹知道他们偷溜出府的事,还想办法叫祖父留二弟在都城苦习,若没这暗中相助,萧清哪会考得中状元,光耀萧家门楣呢?!
做为长兄,萧涵自认对得起胞弟,如果不是他,这萧清仍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和街上二流子没有两样。胞弟入了太尉府,萧家就能风平浪静了,只不过他没料到会被撞到那件事。那女婢的名字他早就忘了,只记得她喜欢穿红绣鞋,每次去潇湘院,她都殷勤得很,得了几件赏赐便乐得上天,比起那人来懂得讨人欢心,也更加的不值钱。可惜错就错在她怀得不是时候,若不是他要成婚,也许会留她在世,不过如此轻挑的女子,肚里的货指不定是别人的野种,留着也是祸害。
细想那些事,萧涵没觉得自己有错,身为萧家嫡孙,他不可能被一奴婢毁去大好前程,除了哄骗堕/胎别无它法,不过自那以后,那贱/人更是对他避之不及,好似他是凶神恶煞半点都沾不得。其实从小到大他对她不薄,赏她的东西比别人贵重,也是花了心思的,有时他只不过想和她聊聊,或许还能再亲近些,可她永远都不明白,永远只对着蠢弟笑。
萧涵闭上眼眸深吸口气,硬将不快吞回腹中。这是在嫉妒吗?他心里摇头,萧家大公子怎么会在乎一个乞儿呢?他的娘子是郡主,岳父是王爷,一个区区乞儿算得了什么?!只要他愿意,就能让她俯首称臣;让她像狗一样的叼棋子;让她在他面前端茶研磨、脱衣侍奉,不过他没想到,那贱人会去找爹爹,更没想到爹爹竟然会收她为妾。
“别为了个女人,毁我萧家百年大计!”
当夜,爹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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