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
说话的换了人,钟鲤余光见那下人不知何时让开,正恭敬对一白衣少年行礼。少年迎面走来,神色冷峻,钟鲤转身行礼,轻轻叫了一句:“大哥。”
钟府衙前照壁两侧,白练在辕门高挂,大门前一对昂首远望的石狮子都被那白练遮住视线。偶尔有过往路人经过钟府门口,看到门前白色灯笼中那个“祭”字,都快步走开。
钟鲤再次行礼:“大哥,今日是丧期头三,我想亲自为父亲圆坟。”
“你手怎么了?”
“无事,不劳大哥挂心。”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那样倔。”
钟鲤低头不语,一阵风起,红衣飘荡,钟正雨盯着她看了片刻,挥挥手转身离去。
“罢了,明日卯时女帝有旨,记得按时回来。”
钟府大人钟洪病逝前,命人在钟府门口两侧墙壁上,左书:“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右书:“负人既负国何忍负之”。慕容幸感念钟家开国有功,钟洪刚正不阿,封钟家嫡长子钟正雨为大史,钟家嫡长女钟鲤为内侍女官。
第25章错(二)
钟家兄妹三年守丧期满进宫面圣,正式入朝廷之列,这是后话。
彼时西山寺庙入夜,屋里烛火忽闪不停,如鸢一直盯着苏榕的靴子看,越看越觉出不对,苏榕的鞋面不知怎么划破了。
如鸢道:“有人要杀你。”
苏榕坐起身来,看着如鸢的双眼清醒无比,嘴唇却微微发紫。
“谁要杀我?”
“你的一位故人。”
“你也算我一位故人。”
床头竹篮中的小剪刀银光闪闪,苏榕伸手去勾,如鸢剑自鞘出,横在身前解释:“要杀你的人不是我。”
苏榕浅浅一笑,手握剪刀去剪烛芯,火苗窜起,苏榕的笑颜更加明明晃晃,她端着烛台走向如鸢,影子瞬间笼罩这间不大的屋。如鸢与苏榕中间隔着一个人,此时直接踢至苏榕脚前,与此同时地上的人哼唧一声,捂着脑门悠悠转醒。
“抱歉,手抖。”
“我醒了!我醒了!”苏榕第二滴热蜡就要滴下,刺客无奈道:“可不可以别烫脸!”
苏榕不解:“谁派你们来的?”
“啊哟……我是女帝派来的。”
如鸢剑锋偏移,直指地上之人眉间,眸光渐凝,“巧了,我也是女帝派来,特来保护苏榕。”
“大家都不想浪费时间。”苏榕寻思着,将烛台移到刺耳伤口处上方,“再给你一次机会,老实交代,饶你不死。”
刺客大方躺好,却一脸挣扎:“这位雇主有要求,一定要下毒,可谁知我还没接近你呢,就在山脚被人偷袭了两剑……”
“我正大光明!”
“你明明是先打昏我,再给我划了两剑!你撒谎!你小人!你无耻!你……”
“别废话,乖乖把解药交出来。”
“耍流氓!”
如鸢蹲下身在刺客身上摸索,遭到刺客的强烈不满:“苏榕你管不管!”
如鸢没有找到解药,苏榕冷冷一笑:“别说如鸢耍流氓……我死前也耍耍流氓。”
刺客险些被自己下一句“耍流氓”噎住。
“……钟家。”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苏榕袖中飞出一把短刀,锋尖直指那刺客脖子,蜡如残存的血泪,从烛身滴落,随着苏榕身形一晃,滴溅到手指。
“知道你在此的人屈指可数,信不信由你你你别烫脸!走水啦!啊!啊!”
“闭嘴。”
苏榕手指终于吃痛,烛台倾倒,如鸢眼疾手快,一剑劈开整只蜡烛,连同烛台一起。一片漆黑中,唯有如鸢的剑发出幽暗的光,这寺中唯一的烛台被斩断,苏榕无灯可点,站在原地窘迫的很。
自己的人头有没有一千金?
苏榕不想知道是谁要来杀自己,一边掐起手指算价钱,一边跟地上人商量:“你的雇主给多少钱,我用双份买你的解药。”
地上人没有回答,如鸢反手一剑刺过去,刺了空。
“我去追。”
雪夹带着月色从窗处被风吹进来,地上空空如也,如鸢跳出窗去,苏榕铁青着脸色追至窗前,心中疑惑万分:钟鲤为何要杀自己,女帝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所在?如鸢说她奉女帝之命……又可信吗?
“咣当。”
苏榕腿脚越发沉重,冷汗淋漓跪倒在窗前,刀也拿不稳。
“啪。”
窗无人支撑,无情的将月色关在外面,仿佛在说:生在暗处的人,就应该死在暗处——在暗处的人很多,密探是其中之一,密探潜入各家领地的方式各式各样,每逢改朝换代换,上面就更需要这些人的存在。
密探一生一度,若功成身退,后半生可游手好闲过日子。苏榕无父无母,亦没有后半生,同苏杏签的是死契。
mí_hún曲,夺魂刀,杀人无声。
“从今以后,你叫苏榕。”
“苏榕,要为我杀一个人。”
曲绝,刀绝,杀心绝——她原叫三小姐。
皑皑白雪从天而降,厚到把院子全部掩埋,苏榕一脸茫然,站在院中。
“冷吗?”
一片寂静中突然冒出声音,就在耳边,苏榕跌坐在雪地,狼狈四顾却无人。
“苏榕,冷吗?”
晴空高挂,苏榕并不感到冷,但却感到有什么触碰自己的脸,是一只手。
手的主人似乎在笑:“砟乐得了你的好皮囊,更要胡作非为。”
那只手离开脸,不知何时跑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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