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它话。御医告退之时,抬手至唇边,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纱幔隐隐约约,钟鲤以为自己看错,不动声色试探慕容幸,又试了诗瑶,竟发现好像除了自己,别人真的看不见方子上的小字!
钟鲤猛然想起苏榕所说之妖,后背发凉,一阵猛咳。诗瑶急忙端了一杯水过来,忍不住对慕容幸道:“我家大人不过杀了几个奴才,就吓出了病,那些大人见到尸首眼也不眨,却要上书罢免我家大人,绝不是真心为他们请命,还望帝明察。”
钟鲤瞪了诗瑶一眼,斥道:“退下。”
慕容幸一笑,伸手接过诗瑶手中的杯盏,挥手命她带众宫女退下,不多时,屋中就只有二人。
钟鲤道:“咳咳,婢子不懂规矩……”
慕容幸摆摆手,并不介意诗瑶冲撞,只叹道:“一个婢子都看得明白,寡人却还要同他们装傻,着实窝囊。”
“婢子们不过看到皮毛而已,帝的辛苦,她们怎会知道。钟鲤无事,帝不要为钟鲤分心。”
慕容幸看着钟鲤摇了摇头,叹道:“你呀,杀不了人,何必勉强自己。”
“帝不也是勉强自己。”钟鲤放下手中的杯子,神情严肃,“钟鲤听说……帝已夜寝不能安,可有此事?”
“不过头疼病犯了,钟卿不必担心。”慕容幸眼中惊异一闪而过,她摘下发上的金冠,自嘲一笑,“你是不知那个礼部大人,被那些老顽固当枪使还不自知,次次在朝上搅浑水……寡人至今,一件忧心忧民的事都没解决。”
慕容幸将朝堂的事尽说与钟鲤听,钟鲤道:“这些人被帝辛养刁了,察言观色都是一流,此时乃建朝初期,帝定不能为了名声留情面,反让他们得意。在位不谋其政的,罢免便是。”
“寡人何尝不想罢免他们,只是他们深谙官场,又串通一气,牵一发而动全身,实属为难。”
“那便连根拔起,统统斩了。”
钟鲤此话毫不犹豫,慕容幸眉头一皱,按捺着怒气道:“怎的钟卿心肠也如骨头般硬了。”
“慈不为官。”钟鲤说的轻描淡写。
这些人毁了钟鲤的琴,就该想到有这么一天。为一时得意,半辈子后悔,这就是他们要承受的代价。
钟鲤道:“凡音者,生人之心者也。情动于中,故形于声;声成文,谓之音。是故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声音之道,与政通矣。故礼以道其志,乐以和其声,政以一其行,刑以防其奸。”
慕容幸回到寝宫,见案上多了一卷奏折,熟视无睹,简儿道:“这是乐府尹的奏呈。”
慕容幸展开,只见上书道:“宫为君,商为臣,角为民,徵为事,羽为物。五者不乱,则无怗懘之音矣。”姬音的笔,娟秀有力,刻透竹简。
慕容幸微微一笑,命人研磨备笔,一口气连写三封密函,交由简儿。半夜无人,三只信鸽在夜空中分道飞翔,其中一只落到侯爷府,被暗卫所获。
丹霄饮酒归来,浑身酒气与胭脂的味道,散退众人躺下便睡。暗卫悄声入室,交上一封密函。丹霄一眼望去,看到杏花,一扫微醺。他展开看完,手握成拳,神情在烛光中阴晴不定,半晌,扬起一抹笑容,挥笔道:“丹霄奉陪到底。”
夜深,月圆,寂静无声,大殿的灯火歇息,西殿还未熄灯。
钟鲤下午喝药睡了一觉,晚上没什么困意,索性看看书打发时间。诗瑶在一旁守着,困得偷偷打了个哈欠,泪眼朦胧中,她瞥到一扇窗自动支起,忙揉干眼睛细看,谁知竟见一个黑影正翻身进来。
诗瑶冲到钟鲤榻前,大叫道:“来人啊!有刺客!”
那“刺客”回身将窗户关好,有恃无恐的大走到钟鲤榻前,钟鲤放下手里的书,抬眼看他,本就称病的脸色十分难看。诗瑶飞快挡在钟鲤面前,正要与之拼命,“刺客”衣袖一扬,她脖子一痛,两眼一翻倒在钟鲤怀里。
钟鲤打了三个响指,暗卫毫无动静。
丹霄气定神闲的站着,正垂眼看她,她恼火的将手中书简砸向他,被他一手接住。他展开竹简粗略的翻了一眼,评价道:“手下都挺忠心,可惜能力不够。”
“丹霄将军能力是够了,可惜心术不正。”钟鲤说着抬手,飞快拉开帷幔的环扣,将二人视线隔断。
作者有话要说:
参考资料《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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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烟(四)
帷幔如水般滑落,丹霄不知怎的,心中一动,抬手止住它滑落的趋势。酒气扑面而来,钟鲤怕丹霄一时冲动伤害自己,搂住诗瑶往后缩了缩,一只手暗中握住枕下的匕首。
“钟大人,本侯有些事,想请教一二。”察觉到帷幔后的危机,丹霄收手转身。
“侯爷明察秋毫,有什么需要钟鲤指教?”
“朝堂最近有大动作,慕容幸想本侯在轩辕城消失。”丹霄的声音低沉下去,“钟鲤,本侯想安然离开,你可愿帮我?”
“……我若是不呢?”钟鲤暗暗握住了匕首,“难道侯爷要杀了钟鲤吗?”
丹霄微微侧过脸,高挺的鼻,薄薄的嘴,剑眉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一抹诱人的红晕在他的侧脸,钟鲤微微发怔,也不知他是醉的,还是醒的。
“苏榕有难,本侯要带一万精兵前去相助。你若不帮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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