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聂家老爷子的院落里一片忙碌。今天就是除夕了,聂家的这些子弟们虽然分散四处,在此时此刻却都赶了回来,年年如此。
聂家是一个比较守传统的家族,过年的时候大多是自家女人来操持这些过年需要的饭菜,男人一般不会插手这些琐事的。
因此不管你是书记夫人还是董事长夫人,此时都在院落里杀鸡宰羊一个个回归厨娘本色。好在聂家帮佣也有几个,这些太太们倒也不用做太过劳力的事情。
外面闹哄哄的颇有几分过年的气氛,而老爷子的书房内却很是安静。老爷子今年已经九十二岁了,身体还算健朗,说话依然还是中气十足。
毕竟是当年身经百战的老将军,就算到了这把年纪也要比一般老人的状态要强得多。
“你们关于新的一年计划书我都看过了,嗯,还行。”聂老爷子朝对面的三个儿子点头道。
这也是聂家多年的传统了。每次到了除夕这一天,三兄弟就需要做一次年终总结同时再做一份新年计划书交给老爷子过目。
以老爷子多年沉浮的经验和九十几年的人生阅历,深知混迹体制的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不管是在战乱时期还是和平时期,政治这个圈子永远都不会太平了,处处暗流涌动一个不慎说倒台也就倒台了。
因此自从这两个儿子开始从政以来,老爷子都是时刻高度关注的,更是定下了这一年一总结一计划的家规。
这样不但可以更清晰掌握他们的执政详情,更能四人在一起有商有量共图良策。
当然,老爷子的另一个意思是希望三兄弟能有更多的交流。只有三兄弟经常这样探讨沟通,才能共同进步同时也更能黏合兄弟之情。
老爷子闭目沉思片刻,睁开眼望着老二聂万安说道:“你的集团近期要尽量的低调,你大哥明年……最迟后年就要想着更进一步了,你这个做弟弟的就算帮不上忙可也不能给他添乱。”
聂万安身为员工数千资产数亿的董事长,此时却像个小学生一样挠头讪讪笑道:“老爷子,我知道轻重的。大哥跟小弟的前途才是我们家族的未来,我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商人……。”
“你又胡扯,谁说你这个商人上不得台面了?”老大聂万平哭笑不得打断道。
聂万平五十四岁,天北省常委副省长。这这个副省长做了也有三年了,现在正在为冲击省长做准备。
在目前的政治格局中,一旦到了正职省长这个位置那层次就完全不一样了,而同时他的政治生命也相应延长了数年。
“二哥,我也没说过。”聂万里也笑着插嘴道。他是三兄弟中最小的,今年五十一岁,也就是聂君的父亲。
聂万里目前是西云市的书记。西云市的地理位置比较偏远,经济落后。这也是老爷子的刻意安排,在底子薄的地区执政才容易出政绩。
其实这也是很多政治世家培养子弟的常用手法。聂万里以五十一岁的年纪当一个偏远市的书记,就政治前途来说已经不很明朗了。其实确切的说他跟聂万平两人的年纪都不具备优势了,因此目前的家族重心放在了第三代,也就是聂君这一代人的培养上。
聂万安呵呵笑道:“说商人上不得台面的当然不是你们两个,而是老爷子的金口玉言。”
聂老爷子一愣,随即满脸不悦道:“我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话?别说已经到了现在这种社会,便是在七十年前我们的士农工商也是不分贵贱的!”
“就是,老爷子一生光明磊落泱泱大度,再说身份也是何等尊崇,怎么可能说出这种带有分工歧视的话。”聂万平冲着聂万安皱眉道。
老爷子冲着聂万平呵斥道:“你也少拍马屁。”不过他口气虽然严厉,脸色却是平缓了不少。
聂万安却是微微一笑,说道:“当年小君那孩子死都不肯继续读书,后来去社会上厮混还开了个什么小公司。老爷子就曾经说过我们聂家怎么出了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
提及这个话题,聂万平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聂万里,聂万里则是看了一眼老爷子。老爷子垂眉闭目,好像睡着了一般。
书房内顷刻安静下来。
片刻之后,老爷子睁开眼睛轻叹道:“我是怪那小子不上进,可不是看不起他去开公司。”
“我当然知道老爷子是恨铁不成钢,不过孩子长大了总会有点自己的想法,老爷子您当年参军的时候家里可也是没一个人同意的。”聂万安笑道。
“二哥,你居然拿那个小兔崽子跟老爷子比!”聂万里恨声道:“那小崽子没出息倒也不说,现在连家都不愿意回了,早在两年前我就当没这个儿子了!”
“这个……他不回家也是有点原因的。”聂万平插话道:“听成剑说,他搞的那公司是个什么杂志社,规模非常小效益也很不好。年轻人嘛,自尊心强,觉得没有脸面见家里人。”
老爷子虽然知道聂君在外厮混,只知道开了个什么小公司。听说是个杂志社,老爷子摇头道:“这小子,连大学都没读过居然去开文化人才能折腾的杂志社,不亏才怪了。”
“不管他做什么,总归是他自己的选择了。只要他自己喜欢又没有违背了法律,我觉得也无可厚非。”聂万安说道:“这小子搞这个杂志社连亏了好几年,虽然说在能力上有点不足,但他这种持之以恒的倔脾气还是很有我们聂家风范的。”
“傻倔!”聂万里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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