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根本看不到她,可八尺还是觉得自己像是正被人死死地盯着,紧张得不得了。
镜一次次地说想呆在她的跟前时,她所联想到的是神社里面住着的侍奉神明的人,觉得镜所说的在一起大概是这个意思。她想她是不需要这个的,可是看着镜那么期待的样子,她又不好拒绝,干脆一走了之。
更重要的是,镜的身上有她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熟悉的感觉是以前的人类和妖怪给她带去的温热的感觉,而所不熟悉的……她也不清楚那是什么。
她的心里本来就烦乱。如今她自己主动地帮了镜,这件事更令她苦恼。
不过,关于主动帮镜这件事,八尺觉得如果能让她回到几个小时前,她还是愿意这样做。
再次见到了这把梳子的镜看了一眼梳子后,将视线落在了福袋上。她拆开它,从里面取出了一条红色的缎带。
镜小心地拿起它,把它绑在了自己的头发上。
原来她是可以把东西从过去带到现在。
镜走进院子里时,千珑看到她的头发上多了一条红色的缎带,愣了一下后说:“今天是什么节日吗?怎么你们一个个地都打扮起自己来了。”
“嗯?谁打扮自己了?”
千珑指了一下外面:“今早我看到了青朽,她在自己的头发上绑了一块儿绿色的方巾。”
说罢,千珑对着空气道:“八尺大人,我想我们之前猜错了。青朽的祖母还没有去世,所以……”
“所以是她的祖母想给她一个惊喜。”八尺继续说着,“我更正一下,在正确的财鼠的故事里,是没有抢遗产那一说的。”
今日千珑又去问了问,得知青朽的祖母是在年轻的时候遇到了财鼠。她对那个财鼠说:“请你把我最喜欢的东西保管好,回头把它送给我的孙辈。”
财鼠说可以帮忙给人惊喜,“人”指的是会在你的未来出现的很重要的人。青朽选择了孙辈。
当时青朽的祖母并不是很相信财鼠,在和财鼠开玩笑而已,她虽然把东西给了财鼠,但并没有把这件事当真。后来财鼠也一直没有把东西还回来,她就更不当真了,偶尔笑着提起。
然而,今天早上,青朽一睁眼就看到了一个背着竹筐的女孩子和一个纸人。
“财鼠啊,那家伙有着自己找人的办法,但是有的时候会绕远路。”
八尺和千珑聊了起来,而镜则发现八尺的声音好像是从自己的房间那边穿过来的。镜之前听千珑说过,八尺住在别处,她怎么会一大早地在自己那边?
也许八尺早就起来了,路过那里而已吧。
千珑还在继续和八尺聊着:“我记得我是从您那里听到财鼠的故事的。八尺大人,您又是从哪儿听来的?”
“……我母亲那儿。”
话说回来,原美和那只姑获鸟现在又在哪里呢?镜从没听八尺提起原美,心里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镜又要去打水的时候,八尺对她说:“我们一块儿出去转转吧,我想看看智子。”
虽说走在路上对着空气说话,也许会引来别人的注目,但镜管不得那么多了。这是八尺第一次主动要求和她一起出去,她不会像哑巴一样,也不会逃走,只是会……非常紧张。
“那张照片很快就能被处理好。我看了一下,智子拍得很不错。”
“嗯。”
“智子没有问过你为什么住在这里吗?”
“智子说林川家里的人后来全部搬走,这间院子一直以低价出售,但是没有人要。大家都觉得这个家族的院子有些诡异。她没有多问我,大概是觉得能住在这里的人都不太一般吧。”
是很诡异。至今为止,院子里仍留存着很多就连八尺也搞不清楚的小法术,镜第一天来的时候,就被看家用的符咒给欺负到。
“八尺大人。”
快要走到街道那里时,镜叫了八尺一声。
“我想我过一阵子后可能得出去一段时间。”
八尺猜了猜,心知她很有可能是去想找樱。
其实镜现在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去哪里都可以,不用和我说。
八尺想完这点后,又偏偏接着想起了镜所说的会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虽然她知道镜去找母亲这件事是很正确的,但还是有点接受不了镜要丢下她,一个人出去的事。
感觉到八尺又沉默起来后,镜有些奇怪。她知道八尺害羞,可是在这种事情上,她害羞什么?
八尺的确没有在害羞,她是在胡思乱想。
过了很久很久后,八尺说:“反正这里也没有人信奉我,我去哪里都可以。”
镜没有听明白八尺的意思,想要问一句,却听见八尺急急地道:“镜,你看见前面那家店了没有。我妈妈的橙汁就是在那里买的。”
八尺说完后还跑了过去。她到达那家店的时候,一阵风正好吹过,吹起了挂在商店门口的风铃。
八尺虽没有实体,但因为是神明,她可以碰触世间的一切。八尺站在门口,仰头看着那风铃下面挂着的一条淡紫色的彩带。
镜也在看着那东西。只是镜不知道,这是小镇的一项传统。当每年的庙会即将举办的时候,商家门前就会挂起这样的东西,将它作为即将降价的标识。
她们回到家里时只见千珑正坐在栏杆上,一脸茫然地望着坐在院子里的一样东西。
在院子里,摆着一壶橙汁。
“千珑,你把橙汁搁在院子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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