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就提离开的事儿。
推开便当店的玻璃门,裴湛晃了下手中的塑料袋,寻问路檬:“回去再吃吧?”
路檬点头应允,起身牵起了裴路路。出门后,裴路路依然一路小跑,这次裴湛没有跟在他们后面,而是接过了牵引绳,强迫裴路路减慢步速。
路檬酝酿好措辞正要开口,又想起裴湛有话要跟自己说,便问:“你要跟我讲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想问你还生不生气?”
“我生什么气?”
裴湛很少跟人解释,顿了顿才说:“我哥过来的那天,我不让你出来,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你别误会。你要是还生气,我跟你道歉。”
接连数日,路檬一见他就躲闪,态度也大不如前,除了误会自己那日态度冷硬是瞧不起她,怕她出来丢人,裴湛想不出别的原因。以她的经历,敏感一些也是正常的。
可原因该如何解释——不是瞧不起人的话,他为什么要把她和狗关到房间里?那一刻的情绪起伏连他自己也感到诧异,所以拖了又拖,到今天才说。他从没讨好过人,不知道该以什么方式示好,只好替她跑腿。
“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个?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路檬和裴湛的思维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在意这个。
“不是因为这个,你为什么一见我就躲?”
……她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路檬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说:“你再替裴赫另找一个家教吧,我有事要离开。”
裴湛一时间没明白,问:“你要离开多久?”
路檬笑了笑,没说话。
裴湛这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你要辞职?为什么?是薪水低,还是裴赫和二十一难缠?”
“我也没做什么,工作那么轻松,你给的已经很多了。”
“对你来说轻松,别人却费神费力都搞不定他们。你来了之后,我的生活有秩序了很多,如果这些钱解决不了你的困难,薪水可以再谈。”
路檬没想到裴湛会挽留,便说:“和钱没有关系的,我有别的事要做。”
“什么事?”
这样刨根问底实在不是裴湛的风格,路檬不知道怎么回答,又不想再撒谎,就没讲话。
裴湛一贯高傲,连他费了心血、一手捧红的吕黎要走,他都没说过半句挽留的话。裴家背景深厚资源多,换东家不过是吕黎为了提高分成找的借口,以这种方式要求加薪在职场是寻常事,然而裴湛最最讨厌有话不直说的人,吕黎骑虎难下,只好心怀怨愤地换了经纪公司。
路檬不说话,已经破例的裴湛忍了又忍也没再问,隔了许久才说:“我明天就让你堂哥去找人,找到你就可以离开了。”
路檬怔了一下才明白裴湛嘴里的“你堂哥”是余航而非路时洲:“可我明天一早就想走,等下裴赫回来我会跟他聊,让他最近乖一点的。至于狗狗……我很喜欢它,以后有空了,可不可以偶尔回来看它?”
裴赫不答反问:“出什么事了吗?为什么这么急?”
哪有什么事,只不过不想继续自寻烦恼罢了。
“其实你真的不需要找个人专门看着裴赫的,他也是有自尊的,你越是这样,他就越会出格给你看。不会念书不代表品质差会学坏,让他走歪路的说不定是你们的态度呢。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别的天赋?”
其实小学初中的时候她的成绩并不算差,可全家都是精英,她考班级十几名,自然会令父母失望,听多了妈妈对外人说“不知道这孩子的智商像谁,我们也不指望她变聪明,健康快乐就行”,到了叛逆的年纪,她也会赌气干脆不再努力,反正哪怕她头悬梁锥刺股也不可能再现堂哥那种荒唐三年、高考前用功一个月就考出数理化三科总分省第一的奇迹。
其实路时洲也会逃学会早恋会背着大人玩一整夜游戏,可是他成绩拔尖,做这些事叫学得好玩得好,而她呢,明明比堂哥乖多了,多看一会儿电视、多吃一盒冰激凌,多和同学讲一会儿电话都会让父母生出“没有自制力的人成绩就不可能会好”的感慨。
因为她考不进名牌大学,裴湛就断定她不靠谱、没有能力,这是什么道理?路檬原以为自己无所谓裴湛的看法,此时此刻才察觉到心中的委屈。
裴湛自然不会知道她是在借裴赫表达不满,只心不在焉地说了句“好”。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讲话。
听说路檬要走,裴赫的反应自然大,路檬保证过有空还会带他打游戏,他才没再追着问来问去。收拾东西的时候,路檬想了又想,还是把裴湛买给她的衣服装进了箱子,这也算是裴湛送她的礼物呢。
怕再遇上裴湛,隔天路檬特地错开了时间,赶在他起床前就离开,哪知两人还是在电梯间撞见了。
与第一次共乘电梯一样,从六十一层下到一层的漫长时间里,除了互道“早安”,裴湛再没开过口,快到一层的时候,路檬又一次问:“我以后还能回来看狗狗吧?”
“随你。”
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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