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草枯黄,叶凋零,人南望,往南是故乡。
到了年尾,思乡的情结总是格外浓重,回家的**也越来越强烈。
这一日,离春节还有九天,杨玄策收拾了行李,踏上了归途。
杨玄策的老家在长恒市乡下的一个小村庄里。
爸妈都是打工的,家里不穷,但也不富裕。
所以,杨玄策打小就懂事,也知道心疼爸妈。
这次回家他就是来接爸妈去梧桐市的。
天色渐渐暗淡,西边红霞也隐去了光彩。
已经是晚上七点了,最后一班来往于长恒市市区与安同镇的公交车在少泉村村口停住了。下来一个青年,正是杨玄策。
许是一年没回家,杨玄策的心情莫名有些伤感,心里想着:老妈头上的白发是不是又多了?老爸额头的皱纹是不是又深了?他长长吐出一口气:老爸,老妈,以后你们可以不再劳累了。
杨玄策的家里村口很近,几步路的功夫他就到家门口了。
“爸!妈!我回来了。”
杨玄策他妈一听到动静,赶忙从客厅走出来,一脸欢喜地看着自家儿子。
“快把东西放下。”
“诶。”
杨玄策走进客厅,随手把背肩包往椅子上一放。
“我爸呢?”
“你叔家呢。先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
老妈从锅里端出几盘菜,都是杨玄策爱吃的。摆上餐桌,老妈一边看着儿子吃一边跟他聊天。
“儿子,工作怎么样了?”
“还好。”
“跟同事们相处的好吗?”
“还好。”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一定要跟同事搞好关系,有时间就跟他们一起出去玩。”
“嗯嗯。”
“有女朋友了吗?”
“不着急,不着急。”
“还不着急,上点心,大学里不谈可以,都上班了就要抓紧点了,公司里有看上好的就去追,男孩子要主动点,大方点......”
杨玄策哭笑不得,连连称是。
“我爸在我叔家干什么呢?”杨玄策转移话题道。
“你的大舅公要分钱,兄弟俩商量着呢。”
“噢。”
说起这个大舅公,也算是个厉害人物,虽然初中没毕业,但从小爱搞些小发明,靠着买专利有了如今上亿的身家。前些年他刚回老家,几百万几千万地到处捐款,当时就有谣言他给自家的亲戚每门每户都分了十来万。自家事自家明白,哪有什么钱啊。没想到几年后这谣言成了预言。
“那还用商量吗?”杨玄策问道。
“你大舅公在镇里有几件空房不用的,你爸他们打算着不要那钱,把房子借来开个洗车店。”
“这样啊。”
杨玄策没多说,若有所思。
“今年过年,你大舅公还让我们去他家里过年呢......”
没多久,杨玄策他爸手里捧着个茶杯回来了。
“爸。”
“回来啦。”老爸脸上露出藏不住的笑意,却硬是装一副严肃的样子。
“嗯。“
一家人都到齐了,杨玄策郑重地宣布道:”爸,妈,我在梧桐市买了一套房子,过完年我想接你们过去住。”
果不其然,老爸老妈都被这消息惊呆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儿子,你这钱哪来的?”老妈一想在梧桐市买栋房子少说也得几百万,杨玄策才工作几年啊,别是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不由得急了。
“钱自然是挣来的,光明正大挣来的。”杨玄策早就想好了托辞,一番解释之下,终于使爸妈都信了。
二老这下可乐了,儿子终于有出息了。有套房子,媳妇就容易找了,过几年没准就抱上孙子了。这么一想,啧,别提多美了。
高兴的同时,老爸老妈也有些忧虑,毕竟在村里呆了大半辈子了,街坊四邻都很熟悉,要是到梧桐市去住,周围一个认识人都没有,那肯定闷得慌。可儿子又在梧桐市工作,不去的话,一年到头也没几回见得到儿子的。这是两难啊!
杨玄策自是想到了这一点:“爸,妈,过完年你们先过去住几天,要是觉得住不惯,再回来住就是了。”
“这样好,这样好。”老爸有自己的小算盘:城里人都精得很,打麻将又玩得很大,哪有村里好啊。
”妈,你干嘛呢?”
“我发个朋友圈,报个喜。”
“我的妈哎!”杨玄策叹道。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在哪里都没有在家悠闲自在,原想再加悠哉悠哉过几天的杨玄策终究是少算一筹。
年底大扫除,这是华夏的传统,去尘秽,净庭户,既是辞旧迎新,也是以此祈新岁之安。
大扫除之后,杨玄策如愿以偿地放松了几天。
除夕之夜,年夜饭到底没去大舅公家里,还是在自己家吃的,但杨玄策反而觉得自在,也在爸妈面前秀了一手厨艺。
大年初一上新年坟,是这里的惯例,之后就四处走亲访友拜年。
大年十三,该走的亲戚也走完。难得的好天气,杨玄策搬了一把躺椅,在家门口晒着冬日的阳光,暖暖的,舒服。
“叮!”
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一个高中同学发来的,上面写道:“杨玄策,高中同学聚会你来吗?”
杨玄策眯着眼,将目光投向头顶的蓝天白云。
高中同学聚会吗?真无聊哎。
高中三年的回忆如水般流过他的脑海,留下一条浅浅淡淡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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