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在求下属,求一个职位上比她低了sān_jí的下属,即使开了这个口,她也无法放下自尊去面对,更何况是那些象征脆弱的眼泪,她真怕自己忍不住。
憋了这么多天,顶着外界的流言和众人异样的眼光,她终于出现在职员们的视线中,还要忍受小蚊子不在身边的日子,她从前强大的心里承能力似乎到了极限。
没有地方能让她痛快地大哭一场,仿佛连家里都藏着无数个“眼睛”,无时无刻不窥探挖掘着她们的私生活。
这种生活实在太累,她曾经满心追求的,想要的生活,仅此面目而已。
舒敏希察觉出了不对劲,试探性地回了一句,“顾总,也许我没资格教育您,但作为公司这个团队的领袖,您有时太过把我们当傻子了,这不是电影,不需要开上帝视角。”
话音落下,会议室内沉静得如同一潭死水,舒敏希看着大老板的背影很久很久,那人也只是背对着她。偶尔有点小紧张,这么对上司说话未免太不懂礼貌,她也觉得好累,抱着侥幸心理希望大老板能听进去,哪怕后果是她被解雇。
“拜托了…”顾殊宁深吸了一口气,身体似乎放松了些,口吻仍是请求。
这样的她,让人没法拒绝呢…
舒敏希想起几个月前,自己刚进公司不久时,像个虔诚的信徒一样把大老板当做自己的信仰,顾殊宁说什么都对,做什么都正确,并且,还有那么一点点爱慕,或者说是喜欢。
后来她发现自己喜欢的不过是大老板头上的领袖光环,这类光环有很多种,可以是像顾殊宁这样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也可以是像沙纪那样极富人格魅力与感染力的,出于最真实的内心感受,她才明白,同样是戴着光环的两个人,沙纪比大老板更值得她发自内心去敬佩。
后来就一直对顾殊宁有偏见了,到现在。
也许是因为子妤姐的关系,舒敏希没法忍受这样的请求,这段时间她比任何一个人都明白顾殊宁内心的挣扎。
究竟是公司重要,还是爱人重要…
“好吧…我尽力…”舒敏希说了一半,欲言又止,却见顾殊宁拿出了正在震动的手机,向她竖起食指。
“齐叔。”
“…”
“确定吗,万一出了纰漏,子妤就…”
“…”
“这样太冒险了,至少我要保证子妤现在是安全的,我要见到她。”
“…”
等了好久,顾殊宁没再说话,缓缓放下手机,神色越来越凝重,舒敏希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说完接下去的话,想好了要开口,却见大老板站了起来,给她一个任重道远似的眼神,离开了会议室。
…
她们的婚房,布置得有些夸张。
钢琴上立着一对穿婚纱的小人儿,繁琐复杂的花边纹路将婚纱连在了一起,精致的纯白圣洁而高雅,黑色烤漆皮琴身上只倒映出它们背面的影子。
好像不那么真实,娃娃是假的,钢琴是真的。
顾殊宁提着一口气赶到这里,大门虚掩着,仅仅是站在门口,眼泪便止不住滚下来,屋里有人,会是温子妤吗…
她伸出几分颤抖的手,碰到门,轻轻推开,视线穿过客厅红白交错的家具与装饰品,落在那对婚纱人偶上。颜色的强烈对比让她很不舒服,仿佛在预示着什么,家具是白色的简欧样式,装饰是红色的喜庆样子,只有那架钢琴,全身泛着肃穆的幽黑,像是提醒她,这才是现实。
“子妤…你在吗?”
没有人回答,房子里安静得可怕,偶有热风吹动窗帘,便只剩下她自己的呼吸声。顾殊宁捏紧了手里的手机,拿起来看了又看,明明没错,是子妤的号码发来的短信,让她来这里啊…
——宝宝,到新房等我。
短短七个字一下子摧毁了她所有的冷静,回过去的电话却又无人接听,兴奋的同时她又感到恐惧,事出无常,好希望小蚊子在她身边。这半个月的焦急与等待恰到好处地解开了她心中的疑惑,她可以那么在意一个人,为对方寝食难安,放下所有尊严。
理智排在感情后,顾殊宁是恋爱中的傻瓜,后知后觉地警觉起来,这也许是一个圈套呢?
她看着短信上的几个字,愣了很久很久,猛然回过神来,拨通了温子妤的号码,等了几秒,那阵熟悉的铃声从屋子里某个角落传出来,可很快地,声音戛然而止,电话被挂掉了。
顾殊宁在脑海里想了无数个可能,也许小蚊子被挟持或者被绑架,有人故意把她骗到这里呢,她循着声音来源朝那间最小的房间走去,顺手拿起了茶几上的水果刀。
与此同时,房门被动打开,顾殊宁一个闪身扑上去,举起了手里的刀…
“啊!宝宝是我…”
“……”
那人抬手挡在身前,抓住了顾殊宁的胳膊,把脸扭到一边,发出惊诧的怪叫,顾殊宁一愣,手里的水果刀“咚”地一声掉在了地板上,睁大了眼睛…
温子妤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长裤横在房门口,双手抓住顾殊宁的胳膊,惊恐地望着她,刀落地把两人都吓了一跳。失踪半个月的人,消瘦了许多,顾殊宁日思夜想的那张脸,素面朝天,精神憔悴,竟成了另一个样子。
那双无时无刻不噙着媚笑的凤眸已然失了颜色,映着一片深重的苦涩与无奈,十几天像是过了十几年,不见风情与妩媚的笑容,眼尾甚至多了一条细纹,浓重的淤青令她整个人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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