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吉又惊又怒,厉声喝道:“我是你长辈,这件事由不得你,我说了算!”他板着脸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令碧如没法违抗。况且他又是朱氏门的族长,如果这件婚事也做不了主,今后还如何服众?
其实元吉逼迫侄子入赘孙家也是事出有缘,因为他早已对佩珍情有独衷,虽然目前佩珍对他还未打开心扉,他还属于那种单相思,但只要侄子紧紧套住小凤这头犟马,自己就有机会上孙家接近佩珍,用时间和真情感动她。
为了避嫌,怕外人传谣,待天色全黑之后,元吉才牵着爱犬“阿旺”掩上门绕道前往孙家。其时月光斜照,凉风吹拂柳丝,小溪流水,虫声唧唧,一片清幽。
走了好一阵子,他才来到孙家屋后,但见屋里的灯依然亮着,透过窗户,依稀可见佩珍靠在床栏穿针缝衣。
元吉站了一会,内心翻江倒海,百感交集。此时此刻,他与佩珍实属同病相怜,一个失妻,一个丧夫。如若今生有缘能相伴后生,不愧人间美事。但佩珍对已故丈夫忠贞不渝难以忘怀。虽然元吉早已对她吐露真情,但佩珍始终未能对他敞开心扉,这令元吉很无奈。
站了一会,他本想离去。但看着母女独守空房,孤寂无靠。终于他整了整衣襟,鼓足勇气敲门而入。入屋坐定后,见佩珍正惊异地看着他,忙连声说道:“我来主要是为两件事跟你商量,第一件就是小凤和碧如的亲事。第二件便是你家搬迁之事。你看是先成亲还是先搬家?”
佩珍想了想,低声沉吟道:“我看还是先成亲吧。”
“为啥?”元吉露出一脸诧异。
“这里是我们孙家的血地,为了告慰永春在天之灵。我一定要让小凤和碧如在上天井拜堂成亲。”元吉见她说话时目光游离,隐隐带着些许幽伤,不禁黯然。
佩珍沉吟了一会,猛然转过身来:“成亲的日子我想就定在今年腊月初八。搬家的日子就由族长你说了算。”她说这话时似乎早已抹掉了脸上的哀愁,换了种平静和温和的神情。
面对元吉的推心置腹,佩珍怎能不动心。就在两人的坐椅渐渐挨近之时,小凤突然大吼一声从房内冲了出来。佩珍大吃一惊,急忙挪动坐椅。元吉则惊异地看着她,没作任何反应。
“你们在干啥?”她竖眉瞪眼怒视元吉。佩珍的脸色有点苍白,她沉吟了一会,才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我们正在谈你和碧如的婚事。”
小凤却冷冷一笑,眼里露出略带嘲讽的神情:“恐怕是为了你们俩自个的事?”
佩珍羞得语无伦次:“你……你在胡说些什么?”
元吉叹了口气,过了一会,才呐呐地,混乱地说:“她还小,不懂事。”
谁料小凤杏眼怒瞪指着他大骂:“你这个老不死!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本以为你是个好人,可外面的闲话早就讲翻天了。我一直不相信,可今日我亲眼目睹,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突然大叫一声跪到父亲灵前:“爸!妈要背叛你了。你如果在天有灵,就睁开眼看看吧。”她捶胸顿足,号啕大哭。其实她早闻元吉同母亲有隐情。由于世俗及传统的压力,小凤对元吉的好意丝毫没有感激之意,反倒生出一种厌恶和忿懑。因为她忘不了亲生父亲,在她心里,母亲只能永远属于父亲一个人。这样她才能得到最伟大的母爱,否则改嫁就等于背叛了父亲,就对不起女儿。继父不管是谁都不是好东西,改了嫁的母亲同样令人讨厌恶心!
面对丈夫之亡灵,她能说什么?元吉悄悄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眼里蓄满了泪。他动了动嘴唇刚想开口,但犹言又止。其实他心里早有打算,自丧妻始,一个男人早早地尝尽了丧偶的痛楚。如今有位年龄相当又温顺贤惠的女子闯进自己的生活,怎不令他动心。且这孤囡寡母单门独户。元吉早有娶佩珍之意,也曾同她谈过几回,只因她对已故夫君一往情深,且又慑于世俗的压力,所以始终未允。虽然元吉一片痴情死缠烂打,但未能令其屈从。
其实元吉之意完美无缺,先让碧如同小凤结成连理,随之他同佩珍合房,再后便将孙家老屋搬迁进村。他始料不及这么完善的计划居然会遭到一个小丫头如此强烈反对。也许是她听信谣言,难辩是非。他踌躇片刻,还是决定把话说清楚。
“小凤,对不起。我晓得你们娘俩的处境,也清楚你们对永春那份感情。我不会忘记,你爸曾救过伲兄弟的命,永春是伲朱家的大恩人,所以伲要报恩。你想想看,永春不明不白的死去,到现在还未查出真凶。今日你同碧如上街又闯下大祸。说不定那天恶人会找上门来。你们又单门独户,所以我一直担心,只想让你和碧如早些成亲,早些将老屋搬迁进村。”
“呸!”只见小凤猛然转过身来,怒视着他:“你知道外人是怎么说的?你利用我跟阿福的感情,根本是为了霸占我娘。古话说,好女不嫁二夫。你霸占我娘就是侮辱我爸,难道你连这点都不懂吗?”她用手指着元吉咆哮道:“滚!马上给我滚!”
元吉气得脸色苍白,半晌说不出话来。佩珍又羞又忿,她没想到女儿居然当着她的面说出这番话来,不由气往上涌晕了过去。元吉一旁只急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小凤这时倒慌了手脚,乱了方寸。慌乱中扶起母亲,连声呼唤:“妈……你醒醒!”
过得片刻,才见佩珍的嘴唇微微动了下,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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