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碧林被破格提升为四级工,工资递增二成,令同辈学艺人刮目相看。但也不乏一些妒忌者,师父段洪昌便是其一,他是个心胸狭窄,妒忌心极强的人,照理说自己的徒弟红起来他首先应该高兴,但他因一直未创新而遭受冷遇。他认为徒弟的手艺超越自己,对他反而不利。为重新获得老板的信任,他暗中捣乱百般刁难,用尽伎俩欲逐出师门,但最终却自取其辱。
碧林新收了两名学徒,他有意将全身本事尽数传授他俩,他期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开始他便耐心又细致地进行言传身教,令反应迟纯的梁思超也渐渐理出了头绪,为此,令碧林甚感欣慰。陈林琪资质聪明,不用他多费心。一声不吭的梁思超着实令人头疼,有时教了好几遍,他都无法把握,碧林火了,大声骂他几句,但见他暗自落泪时,碧林又软下心来,只好又心平气和地跟他说,直到他弄懂为止。其实靠一天两天是根本无济于事的。不过聪明一些的人先学会,而资质差的人则多化点时间罢了。
店里的规矩是严酷的,在上班时间里,工人是没有聊天的余地的。一旦谁开小差被工头撞见,轻则拉耳绞朵,重则皮鞭加身。
今天金桂香一反常态,决定拿出老板的架势。她睁着一双如鹰般的眸子先扫视了蛋糕车间,紧接着直奔葱杆糖车间而来,工头王汉象保镖似的紧随其后。
金桂香那如鹰般的目光敏锐地扫视着室内,很快她将眼光锁定在刚进店的梁思超身上,但见他手忙脚乱一脸是汗。转首再看同样刚进店的陈林琪却有条不紊。心想:如此简单的工艺就算八岁小孩也能学会,这样一个小伙子怎么连小孩都不知,真是笨到极点!一念至此,便开始埋怨起老公来,他怎么搞的?尽收些蠢猪!再一想,反正他不在,我说了算。看来得好好拿出点手段来整治整治,否则如何树立老板娘的权威。她吩咐当班的,“将姓陈的叫到我跟前来。”
当班的依言将陈林琪叫到她跟前,金桂香仔细审视一番,但见他眉清目秀,脸色红润。她目光游离,心猿意焉。但彼此地位相差悬殊,她极力控制,住不安的情绪,尽量使自己不显山露水。很久,她才定下神来,望着他的眼眸不动声色地问:“小陈,你今年多大啦?”
陈林琪见她目光中有种异样的感觉,顿时低首嗫嚅道:“十九岁。”金桂香莞尔一笑:“家里还有何人?”
“就我娘一个人。”金桂香低声道:“我看你很聪明,葱杆糖的工艺,你师父都教过了吗?”他笑笑说:“教过几遍了。”
“很好,那你说说葱杆糖的原料配比及操作工艺?”金桂香睁大着一双惊疑的眼睛看着他。
陈林琪只略一筹思了下便道:“每十斤面粉加入二斤糯米粉;然后再加半斤菜油,放在缸内搅拌,使之成为黄色的油泥粉,接着再将五斤白糖用开水化开后倒入缸内同粉一起搅拌,粉呈颗粒状为好。再用筛细筛一遍,然后把生坯倒入糖杆机内,待机内的杆糖出洞后沾满芝麻,再放进烘烤箱烧烤半个小时即成品。”
金桂香见他说话流利一气呵成,不禁暗暗佩服。其实她对葱杆糖的操作工艺狗屁不通,但这次老公授权于她。并给了她一本工艺书,虽然她是外行,对其中诀窍也是一知半解。不过其中的配方,书上写的清清楚楚,所以听陈林琪所答丝毫未错。心想这小子才来不到一天,已将操作工艺牢记在心,定是聪明绝顶。但见他五官端正,眉清目秀,对他不由生出些许好感,心想如若他能好好表现,我应好好栽培他才是。但他刚进店,辈份资历还尚浅,这事只好暂且搁一边了。金桂香城府很深,心里想的,却不露言表。她只微微颔首,道:“回答得不错,你可以走了。”
陈林琪朝她作了一揖,重新回到原位。金桂香挪动脚步,但是她的目光从众人身上一扫而过,还是未放过梁思超,他那笨拙的举止,令她看着很不顺眼。同样是刚进店,同样的年龄,同门师兄弟,看上去似乎天差地远了。她转首吩咐工头:“把姓梁的叫过来。”
梁思超躲在工头背后缓缓来到她面前,金桂香那双阴险而狡黠的目光令他颤栗,他不敢正眼看她。金桂香却毫不忌惮地审视了他好一阵子,只见他肤色微黑,一头蓬松的长发直没耳根,身材修长而瘦削。
金桂香虽然很讨厌他这副长相,但依然朝他微微一笑,问道:“梁思超,你今年多大岁数啦?”
“我今年刚好十六。”
“刚才开会,店里的规矩都听清了吗。”
“听清了。”
“好,很好。”金桂香曲意奉迎地说:“我知道,你很聪明,葱杆糖的操作技窍你都弄清了吗?”
梁思超一时脸红心跳,心想莫非她要考我,这便如何是好?他迟疑着却没启唇。工头一见顿时将脸一板大声道:“你没长耳朵吗?”
本来梁思超对操作工艺已掌握了七八成,但其时在对方的逼视下,显得心慌意乱,一时倒一古脑儿忘了个一干二净。他生性忠厚老实,到了此时,也无退路可言,只好硬着头皮实话实说:“刚才师父已教了两遍,但我一时记不清楚。”
工头恼怒地冲他大吼:“你这小子吃了泥毛浊水啦?咋不长记性?你知道顶撞老板娘的后果吗?”
梁思超吓得垂首沉默,不知如何是好。碧林见徒弟被他们逼到吃窘的境地,怕他因此出尽洋相辱没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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