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午后去给兵部尚书传道旨意。雁翎关地势险要,五万,不,三万,两万守军即可,其余十八万人马速回京师,赐名固京军,命其驻扎京师北郊花石岗,直接听命于朕,没有圣旨不得调动,至于李朗,仍命他驻守雁翎关。”
“是。”赵福全巍巍颤颤站起,给闵踆沏了杯茶,又规矩地站在他身后,脑袋里混乱不堪,今儿这事蹊跷。本来闵踆是对公主不满,而稚儿的一番话明显让闵踆转移了对公主的心境。稚儿是闵炫的人,依着闵炫对公主的心思,这也情有可原。可是调了李朗的兵,又对端王有利,看样子稚儿像是公主的人。赵福全吓得一身冷汗,稚儿要真是公主的人,这公主岂止不是个善茬,更是个有手段有心计的狠辣角色,自己真是大意,这双老眼识人无数,竟栽在这个小丫头手上。不过也奇怪,这条计策也能算是万全,雁翎关易守难攻,又有李朗坐镇,一旦有事,凭着李将军的手段即便兵少将寡,也能支撑到兵马回援的时日,这对闵氏江山又有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福全不解。朝臣也不解,大部分只想谋私利的臣子觉得这计策很不错,李郎训练的兵马可是晋朝少有的精良,北狄一听到这个消息便再无动静了。如果端地有兵马来,李朗将军只要撑个十来日,十八万大军一回援,危险自然可解,只是皇上什么时候这么有见地了?可有极少一部分人却觉出了其中的隐忧,这其中就有董桦、董平父子和马强等重臣,这条计谋看似不错,实则危害极大,十八万虎狼靠着京师,又是群龙无首的状态,要是被有心人控制了,整个京师就成了到嘴的肥肉,想跑都来不及。可是谁会去劝?皇上明显着一天老似一天,只图安乐得过且过的心思谁都瞧得出来,进谏无疑就是送死,朝廷混乱了这么些年,真正的忠臣早死绝了,能自保就不错了。不过董家父子因为保着闵炫,还是将这隐忧告诉了他,并献上一计,让闵炫想法子派人进入这支军队,慢慢将其控制,如此一来天下可得。闵炫大喜,依计而行。一直以来他在兵权上都弱于两个兄长,若是有了这支劲旅,闵炜闵煜之流不堪一击。这一切可将端王府总管武师德急坏了。
“公主,您为何给闵踆出了这样的计谋?如此一来,除非王爷和北狄联手,否则此局无法破除。若真是这样,在百姓心中,王爷就成了通敌卖国的大罪人,民心尽失,将来如何争天下?先王可是希望您除去李朗的。”武师德嗓子都急哑了。
“除了他,谁将来替湛凞平定北狄?”闵仙柔慢悠悠地道:“端地也不过就有马老先生和赵岩两位名将,马老将军年岁已高,赵岩将军又是个守土之臣。开疆重任非李朗莫属。你定要将他在京中的家眷保护好。”
“是。”武师德又苦着脸,道:“公主,这李朗最是死脑筋,要他归降?难比登天。”
闵仙柔依旧悠闲,“何必登天?诛心即可。”
武师德一怔,心里隐隐起了希望,道:“公主这是何意?”
“李朗已是年过五旬,作为武将,还有多少时日驰骋沙场?他即是晋朝头员虎将,胸中必有大抱负,却被闵踆钉在雁翎关整整十年!前几年,北狄都兵临京郊,闵踆就是没用他半分,本宫不信他没有怨言,即使他没有,他手下呢?人家跟着他,无非是想建功立业光宗耀祖,窝囊之极得过一辈子算怎么回事?抱怨听多了,心中也难免有些想法。如今一辈子训练出来的心血也被夺走了,自个只落得个一无所有被遗弃的下场,武先生若是他,心中会做何想?”闵仙柔那柔酥的声音中透出一丝寒意,“本宫要诛的是他对晋朝的心,对闵踆的心。”
武师德真是打心眼里敬服公主,只是还有些不确定,“公主可有把握?”
闵仙柔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回答,只指示他道:“你让济世堂的钱姑娘到闵炫府中和柳玉陵说一声,这事她办的不错,如今也不需要她再做什么了,只安心等待即可。袁家的事,你也要抓紧安排。”武师德领命而去。
转眼到了清明,闵仙柔以祭奠母妃为由去了趟云净寺,为得是亲自赞扬空明大师的举荐之功。不过这次她没有住下,只小半日便回程了。车队刚进南门,便被堵住了。原来是两方泼皮因为赌钱输赢在打架。公主府的护卫自然上去轰赶,这帮泼皮见势不妙四散逃去。其中一个稍白净的泼皮急了,“大哥,他们跑了,妈的,他们还欠着咱一钱银子呢,快追吧。”
另一个稍矮黑的泼皮一把拉住他,不慌不忙道:“二弟,算了。这赌钱和做人一个道理,凡事要留有三分余地。他们今儿输惨了,真要逼急了他们,还只不定他们会做出什么事呢。要是坏了咱兄弟的名声,说咱兄弟为了几个小钱把人逼的没法过了,这日后谁还和咱兄弟赌?咱们赢谁去?”
这两兄弟没有教养,说话声音很大,恰巧传到了路过的车辇里。闵仙柔正闭目养神,听到这番话,心念一动,命令酉阳道:“派人将这两兄弟的一切弄清楚。”酉阳自小跟着她,迅速的领会了闵仙柔的意思,领命出去了。这要搁着旁人,冷不丁地听到这个命令,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才一个时辰,酉阳便来复命说:“这两兄弟分别叫朱文、朱武,世居京城,是城南一带有名的泼皮无赖,专干赌钱讹诈之事。只有一点,这二人对他们的寡母十分孝顺。”她刚说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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