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乡下的,像是城里的。
给顾老太的那件羊绒衫是青黑色的,她套在身上试了试,顿时惹来两个媳妇的夸赞声。
“娘,瞧你,穿上这个,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对对对,这还是咱娘吗,这分明是个姐!”
顾老太听了,被逗得笑不拢嘴:“你们两个,别逗我了,再说我都要叫你们两个娘了!”
说着,她又脱下了那羊绒衫:“你们也试试,以后咱条件好了,让建军建民也给你们买个。”
陈秀云稀罕地拿过来对着自己比划了下,又对着冯菊花比划,最后摇头:“估计不行,我们穿上不好看。”
童韵看着这样子,也怂恿她们穿上试一试,陈秀云不好意思地脱下来自己的薄棉袄,换上这个。谁知道她胸口那里臃肿,穿上后显得鼓鼓囊囊的,确实不太好看。
“还是算了,算了,这羊绒衫确实是个好东西,也得挑人!”
冯菊花看了这样子,也有些失望,这衣服这么好看,万一有个啥红白喜事,她还说可以借过来穿一次两次的,没想到陈秀云穿上竟然这德行,而她自己比陈秀云还胖点,穿上肯定不好看。
如此,也就不抱啥心思了。
童韵又取来奶糖和茯苓糕分给大家伙吃,家里孩子都长大了,懂事了,人手只取了一点尝尝,吃个稀罕。
那奶糖也就算了,陈秀云一见了茯苓糕,吓了一跳:“这不是膏药吗,怎么北京的人流行吃这个?说”
这下子顾老太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傻啊,这不是膏药,这是茯苓糕!”
解释了半天,陈秀云尝了一口,连连夸赞好吃:“真好吃!膏药也能这么好吃啊!”
这下子,就连冯菊花都乐了:“来来来,让我也尝一口膏药!”
这妯娌两个并几个孩子在吃那个膏药,那边顾老太太开始看那天照的相片,相片都是一张底片洗四张,每个照片单独一个白色纸袋子装着。
她一个个地取出来看,先看的是全家大合影。
蜜芽儿也凑过去看那大合影,是约莫两寸的照片,黑白照,背景是自家的正屋和大枣树,下面站着一溜儿的人。那照片虽然是黑白的,可是在洗照片的时候,不知怎么用笔涂画了下,就可以洗成带色彩的。
比如大枣树上面涂抹一点绿色,各自衣服上涂上点红啊黄的。
这种涂色技术当然和后世的彩色照片完全不是一回事,乍看上去像是黑白图纸上面被小孩子拿水彩笔画过一样,涂抹明艳,但是又别有趣味。
蜜芽儿先看向自己小舅舅,只见黑白照片上,小舅舅那笔挺的呢子大衣看着特惹眼,帅得一塌糊涂,搭配上他那阳光牌笑容,真是让人挪不开眼。
除了小舅舅,最显眼的当然是蜜芽儿了。
这倒不是说蜜芽儿的美貌打眼,而是她身上的裙子。
可能那位照相师傅对于蜜芽儿的出挑漂亮太印象深刻了,以至于他在涂抹这张照片的时候,特意给蜜芽儿好好“化妆”了一番,不但把蜜芽儿的裙子涂成了粉红色,小辫子上的头花给染成了鲜艳的黄色,还耐心细致地把蜜芽儿的珍珠套衫也给涂上了颜色,白珍珠统统成了小粉色。
面对这张浓墨重彩ps过的照片,蜜芽儿哭笑不得,她翻了翻,还好,自己的单独照中,虽然也经过了加工,可是好歹还给留了两张没加工过的纯黑白照。
顾老太拿着蜜芽儿这照片,看得津津有味:“瞧,这个好看,好看!我蜜芽儿长得模样好,照出照片来真是好看!哎,咱也是傻,怎么没想着早点给蜜芽儿多拍照呢,应该生下来就拍的!”
童韵见了,抿唇笑着说:“也没啥,以后多拍就是了。以前那时候,总不能打扮着经常去照相馆。”
顾老太想想那年月,说得也是,以前得凡事藏着掖着,你有钱也得藏起来不能让人知道,衣服也不敢穿好的。
“我瞧着,以后可就不一样了。听说其他公社里有个富农,现在都摘帽子了,县里也有一些挨.斗的,现在不斗了。”
童韵点头:“是,世道不一样了!”
这不,自己父亲都能给自己寄羊绒衫了,如果是以前,哪可能呢!
一家子就这么说着话,等到顾建国回来,就商量起她父亲寄过来的信。
“我看我爸这意思,是说想让我们去北京看看。我,我也挺想的,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
说着,她看了看旁边的蜜芽儿:“他们老人家还没见过蜜芽儿呢。”
顾老太想了想:“说得是,既然你父母那边现在好了,是该过去看看。这样吧,咱们这里准备准备,等下个月,挑个好日子,再给大队里请个假,让建国带着你,去北京一趟。”
童韵听了,喜得不行:“好,娘,那就这么定了。”
于是童韵赶紧给她爸爸写好了信,说了下个月打算过去北京,又放进去一张蜜芽儿的黑白照片,然后让顾建国赶紧去公社里寄出去。
蜜芽儿从旁看着,倒是有些意外,一时都不太敢相信。
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在这偏僻乡村的生活,总觉得这一辈子好像就这样。尽管她时常存着希望,想着将来好好学习,考上大学,可是那个念想是很遥远的。
她没想到,转眼间,她竟然有机会跟着自己爹娘去北京了。
北京,那是曾经多么熟悉的地方啊!
蜜芽儿激动得攥紧了小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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