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惦记着那里吗?”爱克托伯爵叹了口气,蔚蓝的眼瞳充满悲哀。
十年前,不列颠与新罗马发生过一场残酷的战争。
当时的不列颠海军十分脆弱,轻而易举地就罗马派出的舰队歼灭,让他们入侵到了本土。
为了挽回颜面,先王尤瑟带领所有骑士团迎击敌人,并命令作为赫特福德郡领主的爱克托领兵从南方支援他,断敌人后路,爱克托欣然接受。
只是不幸的是,当时正巧引来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寒冬。
大批饥肠辘辘的魔兽成群结队地袭击了赫特福德的几大城镇,甚至一度破坏了城门,抓走了大量的领民。
为了保障领民的安全,爱克托立即决定先将领民迁移到安全的地方,剿灭领地内的魔兽,再赶去履行支援尤瑟王的承诺。
结果,当爱克托做完这一切的时候,迟迟等不到支援的尤瑟王已经领兵冲进了敌人的阵地,杀死了率领大军的罗马将领了。
尽管最终结果是尤瑟王大胜而归,但他理所当然没有给爱克托好脸色看。
次日。
爱克托被宫廷派来的骑士团带走,五花大绑地跪在王座前接受审判。
尤瑟王询问了爱克托迟到的理由,爱克托没有说话,因为他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过错,不应该辩解。
在同堂的大臣之中,有人是爱克托的交好,他们将理由告诉了尤瑟王。尤瑟王沉思了片刻后,宣布了判决。
爱克托的爵位由伯爵降级为男爵,并解除赫特福德郡领主的职位,移任怀特岛领主一职。
这看似已经网开一面的判决,其实跟流放无异,因为怀特岛是一片完全没有开发的蛮荒之地。虽然标明为不列颠的领地,却从来没有领主,岛上居住的都是未开化的土著,以及异族海盗。
对于这样的判决,爱克托没有任何怨言。
但尤瑟王又附加了一个条件。
他要求爱克托带赫特福德一半的平民,一起移民怀特岛,不得带军队。
荒谬。
赫特福德一半人口,可是有五万人,竟然要他带五万平民,在没有护卫的情况下陪同自己迁至到一个蛮荒之地,这跟找死有什么不同?
“王啊,臣斗胆请您收回成命,您这个命令会让领民没命的……!”
爱克托当场下跪磕头,请求尤瑟王。但尤瑟王果断地拒绝了,并宣布这条命令对赫特福德全体领民有效,要是领民敢违抗王令,全家处死。
无奈之下,爱克托只好带着五万的平民,冒着风险来到了怀特岛。
那时候,卡伊露年仅七岁。
她感觉自己简直就像是从天堂坠落到了地狱,她所熟悉的人和事物都从身边消失了,她从城堡般华丽的大房子搬了出来,住在到处漏风,摇摇晃晃的小土屋里。
吃的东西从柔软精致的白面包,变成了掺杂着又干又硬的沙粒和谷壳的黑面包。
高档的丝绸衣服也压在箱底,怕让领民嫉妒,只能换成耐磨的亚麻衣服。
与人搏斗,与大自然搏斗。
一切从头开始。
恶劣的自然环境和粮食的缺乏,导致这数万平民中有不少人饿死,甚至是病逝,但爱克托没有放弃,他向当地土著寻求帮助,带领人民开垦土地,赶走海盗。
即便是妻子因为小小的风寒而死去的那一晚,他也没有绝望。
但,卡伊露不同。
她绝望了。
正因为绝望,她不得不变得坚强。
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再回到赫特福德,也明白周围的恶劣的环境无法改变,为了生存,她必须变强。
于是,她拜托父亲教自己剑术,并跟随着父亲训练的民兵,一起锻炼身体,同时也没有放弃贵族的义务,学习写字和宫廷礼仪。
她,曾经放弃了一切,但那个愿望,却一直藏在了她的心底。
“虽然在这里生活了十年了,这么说有点不好,但我还是喜欢以前的领地。”卡伊露轻声说道:“毕竟,那是我出生的地方。”
“是我的错……”爱克托咬着嘴唇,从干枯的喉咙里挤出这一丝声音。
“我不是在责怪老爹。我认为你当时做得很对。换成是我的话,大概也会做出跟老爹你一样的选择。”少女拍着胸口说道,“所以,错得是当时的国王。”
“不,违背王令,确实是我的不好。”爱克托摇了摇头,“王没有错,是我害得你跟你的母亲,不得不陪我到这混账的地方。我不知道,原来……你还一直惦记着那里。”
“父亲……”
“但,我还是不能同意你去参选。”
“为什么?”卡伊露惊讶地问道。
她不明白父亲为何如此固执。
“那里不是你的舞台,你去了什么都做不到。”爱克托脸上浮现出苦涩的笑容,“我在本土当了二十多年的领主,我知道你的性格不适合那里,你不会成功的。”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卡伊露不愉快地反驳道。
“官场的黑暗不是你这样的小女孩能承受的。”爱克托叹了口气,“说是要通过选举来选出国王,其中有什么内幕,又有谁会清楚?”
“你是在怀疑梅林法师吗?”卡伊露吃惊地问道,“没有那个必要吧,梅林法师可是不列颠最伟大的人,如果他想内定谁做国王,也没有人敢反对吧,用得着这样大费周章吗?”
“不,我不是怀疑梅林法师。只是觉得……”爱克托郑重地对女儿说道,“你,不是当国王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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