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底。
这杀气不似当阳生凌锐,但透露出来的恐惧,却似乎带着战场上特有的酷烈血腥。
这是嘉凛不曾在我面前展现的另一面吧?
“阿随,你若是不肯与铃泉相争,我当然可以把所有的隐患除去……”
嘉凛身上的杀气瞬间收起,眼里却是一种无言的悲哀:“只是我若真的走到了那一步,我想你再像现在这样坦然待我,却是不可能了!”
我想着他话里的真意,不禁一颤:“嘉凛,难道你竟从来都没有想过把我放走么?”
嘉凛微微一笑,笑容里却有一股无奈流露:“我想过的!正因为我想过了,所以我才肯定,无论要我做什么样的事,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放不开你!”
我看着嘉凛,仿佛身体里所有的情绪,都变成了一声叹息,流泻而出:“那么,你到底有什么计划?”
“我想以这一次的樊江盘口之役为契机,逐步将铃泉的兵权接过来……”
我想起嘉凛刚才看着地图的表情,脑中灵光一闪,骇然惊问:“等等!你想南下,亲自主持战事?”
“嗯。”
嘉凛指着这片三角地带的右下角,那是一条狭长的平原,与仑河相接。只是它虽然插着白旗,但前与仑河对岸的敌军相持,后面的攀江盘口又虽在围中,却还有出城杀敌之余力,情势也极其危险。
“南荒目前最大的倚仗,不过是仑河天险。我若能取得樊江盘口,巩固这‘平夏流’的势力,就控制了仑河上游,可以顺流直下。”
他回头看着我,因为谈到了他可以完全掌控的领域,眼里的神采绚丽夺目,令人无法直视。
“阿随,我要亲自领兵,有几个原因:铃泉的手下,只有我才能调动,使他们进退合宜;战争中的直接指挥,实在是将这八万兵力接过来的大好时机;朝议定下闻是真接掌云关防务,调整中昆战局的消息,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了,敌军必然也会有相应的调动。他们应该已经看出攻城配合不当,哪里会放过阵前换将大好空子不钻?只要他们不龟缩在城里,我军自然能够取下樊江城。”
“万一他们看出来这战前换将是计呢?”
“仑河一带有个特殊的气候,每年秋末冬初,都会有几天的暴雨,当地人称为‘秋潮’。仑河水涨,正是对岸水军出战与樊江守军一起夺回‘平夏流’,以免仑河的控制权落在我手上的大好时机。错过了这次秋潮合攻的时机,整个冬季樊江都只能孤军作战。战场上没有绝对的胜算,行军都有风险。樊江的守将即使猜到有可能是计,他也必须冒险出战。”
“你现在身份不同,亲自领军出战……不行,这绝对不可以!”
嘉凛嘿嘿一笑:“正是因为我现在身份不同,他们都当我只会坐镇安都,我出战才能真正的收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在君王家天下的制度里,君王不坐镇京都,倒去冲锋陷阵……朝政没有皇帝主持,那还不立即乱成了一锅粥!你简直是在拿朝政开玩笑!”
“阿随,难道你现在还没有体会到我封你为‘相君’,掌管六部的真意么?”
我一愕,怔住了!
第六十五章
“你……你是想叫我……叫我来主持朝政?”
因为太过震惊,嗓眼在发颤,我这句话说出来,声音却是破碎不全的。
嘉凛微微一笑,眼神里表达的意思却清清楚楚:“若是我来主持朝政,不管你多有能力,在世人的眼里,你都是倚仗着我的纵容而立的佞臣。唯有让你独当一面,坐镇安都,治理天下,世人才会认同你的才能和功绩。”
“胡……闹……”
“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不在,中书省无法承旨阻碍六部行政,这对你来说实在是个最好的机会。再则中书省大部分都是中昆的士族,将他们摆在高位架着,于逐步削减士族的地方势力大有用处。”
“可你若不在,谁能压得住他们?”
嘉凛笑了笑,眸中却冷光闪动:“六部在你手里,兵权在张天手里,又有赫拉襄助,他们没有实权,就算我不在,却能翻出什么大浪来?”
我大吃一惊:“士族在地方上的势力盘根错节,岂能甘心在权力中心这样简单的被架空?士族的势力必须削减,但像你想的这样躁进,却是肯定会出大乱子的!不妥,不妥!”
“阿随,这件事由我来做,自然会有耐心不足而手段酷戾,但于你的性格来说,却完全可以做到稳中取胜。你连在城北想救个人,都知道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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