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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莲云笑道:“二公子这么宠你,我爱护你也是应当,服下第二颗,你体弱之疾就完全好了。”说着,从一个玉瓶中倒了一粒丸药。
杨芝道了谢,不疑有他,接过便欲服下,只听一声厉喝,一只手拍开了杨芝的手,那颗药飞起来,扬到半空,成一个细小的黑点。一道白影翩然跃起,伸手一抄,那丸药已经落入他手中。
君少宜轻飘飘地落了地,将药放在鼻端一闻,脸上愀然变色,他广袖一舒,冉莲云惨叫一声,右臂上已经多了一枚透骨钉,额上大汗涔涔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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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少宜淡淡说道:“小云,你给他吃白虎熊蛇丸,什么意思啊?”这药与天下驰名的媚药一样,都是出自有求必应堂,能激发人自身的潜力,表面上似乎可以生死肉骨,然而实际上药性极强,常人服用后能身强体健,但数日乃至数月,便忽然暴毙而亡。必应堂也是出自君氏,因此君少宜一闻便知。
冉莲云微微一颤:“二公子,我……”
“小云,我这么信任你,你居然敢在我眼皮底下搞鬼,你吃了什么胆子啊?说来听听。”君少宜不紧不慢地说,却已经将杨芝吓得瑟瑟发抖,君少宜伸手揽他入怀,柔声安慰。冉莲云看着杨芝,目光带着杀机,他咬着嘴唇,慢慢说道:“二公子,要是为了别人,我是决不会到玄天门去给那个姓李的摸的,我只是为了你才这么做。我不要钱,也不要做栖玉坊的老板,我只想在你身边,可是……”冉莲云头一低,两滴泪水落在地上,“二公子,我明说了吧,杨芝是我找来骗你的。他虽然也落过江,但他的八字完全不对,落水也不是在同一天。”
“你说什么?”君少宜大吃一惊。
“我不想你沉迷于一个无聊的传说和别的男人身上,所以雷旋要死,杨芝也要死。”
他死得真冤的。君少宜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仰天大笑,笑到后来,又有一点鼻酸。“你喜欢我什么?”
冉莲云摸着臂上的透骨钉,丝毫不觉得痛楚,惨然一笑:“因为你对我好。”若是不能驳筋续骨,这条手臂就算是废了。
“对你好的多的是,以前李思齐不也对你好么,他为了博你一笑,不惜触怒了多少门人弟子。”
“他们对我好,只不过想抱我,谁又有什么好心了?”冉莲云仰起脸,满面泪痕,“我恨那些男人,肮脏恶心,下流无耻,没有一个好东西,现在也不会有哪个女人想跟我了,活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你要杀我,就给我一个痛快吧!”
君少宜看着他端丽的面容,有些茫然,人都死了,杀他还有什么用,又不能让那人死而复生。
他让杨芝回房里去,自己走到他面前,伸手摸了摸他脸上被泪水粘糊的脂粉,冷冷地笑了起来:“我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喜欢?你没看出来么?我对你好也没安过好心,只不过是为了利用你给我做奸细,给我赚钱,你活了这么十六年,怎么还这么白痴?我教你的你都忘记了?还是根本没听,耳朵拍蚊子了?”
冉莲云低头凄然一笑:“我记得,你说过,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以相信。”
“那你为什么信我?你坏我大事,我不能留你,你走吧,这一臂就算是你欠我的还清了。以后不要再回来见我。”
冉莲云吃了一惊,君少宜向来残忍好杀,居然会大发慈悲,真是怪事。不禁怔怔看他。
君少宜浑然不觉,冷冷道:“还不快滚?真是有病,长得好看,又有钱,玩什么不好爱玩这种喜欢不喜欢的玩意儿,tmd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看什么看?告诉你别自杀害我晦气,小心我饶不了你。”
“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他茫然地看着君少宜 ,君少宜也发现自己大失常态,咳嗽一声:“你到底走不走?好,你不走我走!”他拂袖而去,带些怒意,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按他的性情,冉莲云对他再怎么忠心耿耿,通常都是先杀了再说,但看他泪颜,眼前浮现出另一张脸,如同骷髅,却是平静如常。他的心似乎要狂跳出来,气血倒流,不禁暗想,莫不是走火入魔了?
他忘了去管杨芝,只疾步而行,渐渐越行越快,仿佛要腾身飞起,不知不觉在一间房前停下。
不由一怔,终于忍不住来到此地。
他推门进去,反手拴上。
心跳仿佛擂鼓,他顿了一顿,才走到室中落满尘灰的琴匣面前,不顾满手的灰,打开匣子,露出一张琴。那琴可以看出损坏过,再用骨胶粘好,只徒具其形,琴心已裂,即使还会发声,也是喑哑难听。琴尾上清晰地刻着两行小字:思君不忘,洛阳雷斫。
不忘,不忘,现下也该忘了。却只有他不能忘。
窗外树木莽莽郁郁,远处青山碧如水洗,隐约可见山花一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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