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族是一个崇尚先祖崇拜的种族。祖先祠堂是他们最重要的建筑,这里供奉着几乎所有鲛人族的亡者,也是鲛人族平时议事的地方。
鲛人族认为,守住了过去,才会有将来。几乎每个鲛人都坚信着故去的长辈与牺牲的勇士们,将化为不朽的英灵护佑着族群的未来。
而现在,鲛人族全族正待在祖宗祠堂之中。虽说也算是井井有条,但众多的人数却让本来宽阔的祠堂显得有些拥挤。
在不久前的地震之后,鲛人族的族长就忽然敲动了祠堂中召集族人的大鼓,独特的波动在海底传播。很快,所有的鲛人族族人就都来到了祠堂之中。
他们对于族长这奇怪的举动议论纷纷:按理说,由于海底比起陆地上地壳更薄一些,距离地幔层中的岩浆也比较近,所以也发生地震是很常见的事。
就算是海底火山比较平静的年月。一个鲛人从出生到老去,最少也能见到十多次小型地震。而海底火山比较活跃的时候,更是见到数十上百次地震都不足为奇。可以说,鲛人族对于地震这一特殊的地理现象早已司空见惯。
只是,由于大部分地震的震级都很低,还有着海水的缓冲再加上鲛人族天生的操控水的能力,每次地震给鲛人族造成的损失也并不多。
所以,他们很是疑惑——难道因为一场稀松平常的地震就要召开族群大会?这有什么可讨论的呢?
很快,一个老鲛人便出来了。
他手中持着一根深蓝的权杖,鳞片残破脱落大半的尾鳍有气无力地拍打着海水缓缓前进,手中的权杖偶尔在气力不足即将跌落地面时轻轻点地。
虽然这位老鲛人从面容上看并不如何苍老,但他身上无数被深渊之力腐蚀后留下的丑陋伤疤,那必然是受到巨力打击后网状破碎的鳞片和不自然弯曲的关节,都无一不在彰显着他在上一次深渊之战中的赫赫战功。
而在帮助唤潮者进入深渊作战取得关乎族群延续的珍珠之后,又兢兢业业地为了族群的安定劳心劳力了数十年的事迹。都说明了这位鲛人简直是一位活着的传奇。
“人到齐了吗?”老鲛人一脸严峻,很显然心情并不好。
“老族长,人都到齐了。”一个站位比较靠前的中年鲛人上前答道。
“既然人都齐了,那就开始吧。”
“我知道大家都很疑惑我为什么突然召开族群大会。”这位老鲛人很显然是个实干派,没有任何寒暄与场面话便开始说起了正事:“在昨天地震的时候,我透过潮汐权杖,再次感受到了那曾经险些导致我们海洋诸族灭亡的深渊之力。”
老鲛人话音刚落,祠堂中便炸开了锅。
“什么!?这怎么可能?封印怎么可能无端告破,难道是天要灭我鲛人一族么?”
“是啊,百年之期不是还有数年才到吗?族长,是不是感应错了?”
很显然,重视过去的鲛人们是不可能忘却那曾经一直笼罩在族群头顶若隐若现的灭顶之灾的。或者说,这一个鲛人皇族之所以违背鲛人族的习性在此定居,就是为了看守深渊的封印,待封印支撑不住即将瓦解时,再去加固它。
而为了这个能够让海底诸族生存下去的崇高任务,这个族群自古自今不知为此死去了多少鲛人。哪怕其他的种族,甚至连鲛人本族可能都已经遗忘了他们,他们依旧坚守着自己的任务,从古自今从未改变。
但坚守归坚守,他们对于深渊的恐惧并不会因此减少,反而因为知晓了深渊的恐怖而更加浓重。
“肃静!”老鲛人的权杖重重的顿到了地面,一股浓重的寒意随着一圈深蓝色的波纹扩散开来。弱化版的冰霜新星带来的寒意让略有些惊惶的鲛人们冷静了下来。
“慌什么?封印还没破呢!不过只是深渊之力有些异动而已。”老鲛人环视四周,语气坚定而自信,睿智而毫无畏惧的眼神让鲛人们的内心安定了下来:“百年之期只是虚数,封印的力量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因素而减弱,估计这次深渊之力泄漏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好消息。”
“在发现深渊之力有泄漏的迹象之后,我又去确认了一下封印,封印的力量大概还能维持三四年左右。所以,我们还是有足够的时间去准备下一次封印的。”
“呼~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我们鲛人族即将迎来灭顶之灾了呢……”
“是啊,我刚才有一瞬间竟然都想要逃走了,现在冷静下来想一想真是羞愧……”
老鲛人静静地等待着鲛人们讨论了半晌,才接着说道:“好了,虽然时间依然足够,但依旧是要早做准备,今天这个会议上最重要的,还是必须先挑选出最重要的一环——唤潮者。”
一阵死寂的沉默。
娜美对于这突然冰冷下来的气氛有些不适应,她轻轻地扯了扯父亲的衣角悄声问道:“大家怎么都突然不说话了?唤潮者不是大家都希望成为的英雄吗?”
“没你的事!安静待着!”娜美的父亲低声喝到。
娜美被吓到了,从来没有责备过她的父亲此刻眉头深皱,满脸都是阴郁的神色。
漫长的沉默之后,老鲛人终于开口叹息道:“好了,我知道你们都不想自己的子女去冒险,但深渊表层的情况你们也是知道的,那毫无规律可言的时间流速,也只有孩子们才有机会从里面取出与地上人交换月光石的珍珠。我知道你们都舍不得,但为了族群的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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