晲曾随我出征,他武功也是极好的,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就死了啊!线索问了吗,那晚和他一起喝酒的李大人问了吗?”
他气得在御书房里转圈,转了半天觉得这样没有意义,然后立马开始想之后的事情。
向晲突然暴毙,身后之事都没有来得及处理,现在朝堂之上肯定乱成了一锅粥了,别说那些依附着向晲生存的官吏了,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这朝堂稳固起来非常困难。
现在朝堂的支柱死了,他必须重新思虑一番,以保证朝堂的根基还在,不会因此大乱和官员结党营私,架空权利。
更重要的是,这必须立刻解决了,否则难不成让晨国的人看笑话?要是被那黄篾那人抓住哪怕一点把柄,凭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肯定能搅得现在本就混乱的朝野分崩离析。
他想着想着,突然问卓公公:“听说那个旸公主也来了?”
卓公公赶紧停下捡奏折的动作,恭顺说:“是的,那旸公主是和黄篾大人一起来的,听说是直接从宗祠里接出来的,接出来就直接上路了。”
樊旸点点头。
他对这个神秘公主一直有所耳闻。晨国一向是信仰大于国家的,他们信仰巫师,信仰蛊虫。百年前晨国的掌权者都是大祭师,是晨式家族的章子继承,皇帝都是傀儡。后来晨古尘的祖父在祭祀礼上直接杀了皇帝做祭品,然后顺理成章成了新的皇帝,改国号为晨。
再后来八年前十岁的晨古尘弑父夺位,小小年纪就掌管国家。他弑父之后杀了所有九亲,只留了一直生活在宗祠里的旸公主,那时候估计也就七岁。
樊旸曾经派了无数细作去查探旸公主和晨古尘的信息。晨古尘那边还好,终究有几个打入进了晨国宫墙,但旸公主却是半点信息也没有,甚至没有人能进入宫墙。唯一一个人是以从上空鸟瞰的方式看见了晨国最为神秘的宗祠。
但是他只来得及飞鸽一封简信,就死在了那个宗祠上空。
樊旸看了很久那简信,却只知道了一个线索。
旸公主从小蛊虫养大,因此毁容,半张脸和身体都爬满了蛊虫吞噬啃食的痕迹,因此便选用黑色墨水纹身,半个身子都纹满了黑色藤蔓,因此掩盖蛊虫吞噬的痕迹。
可那这只是三年前的情报,现在那旸公主到底长成了什么鬼怪还没有人知道。
樊旸之前对这个和他有同样名字的公主非常好奇,因此晨古尘修书说腊月来的时候他也表示了欢迎,此时却宁愿他们晨国不要来。
一个舌灿莲花的阴狠公子,一个半身纹身的宗祠公主。
鬼知道他们要把现在刚死了丞相的庆国搅成什么样子。
但是人都来了,庆国一向死要面子又推崇好客,总不可能把他们赶回去吧?
这可怎么办啊,即使那么多人来,速度不快,也走不了几个月吧,真是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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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庆交界处,界碑。
这里交通不便,土地贫瘠,几乎没有一点人烟,以至于晨国和庆国都不想要这个破地,久而久之,便成了非常混乱的地方。
烟尘在这空旷土地飞舞,远处浩浩荡荡的使臣队伍慢慢从晨国迈入庆国,前面的人举着沉重的牌子,整个长龙里只有一个非常华丽而巨大的轿子,柔软舒适。
轿子里面面对面坐了两个人,一个白净肤质的男人,目光含水,双唇湿润,他穿着黑色长袍,袖口镶有曼陀花金线,长袍下面也镀了一层鎏金色彩。
另一边是一个女人,端正坐着,背脊挺直,那五官非常硬朗,脸型也并不柔和,只是整个右脸都铺满了黑色蔓藤,看着渗人而阴冷。
黄篾笑了笑,突然说道:“我好期待这次的出行啊,没想到我们皇上这么容易就放我们出来了,你知道吗,我听说庆国丞相刚刚猝死了呢,我们这种时候跑庆国去掺和一脚,樊旸会气疯吧?”
对面的女人一直闭着眼睛没有动作,此时听见了黄篾说话,才抬起眼来,意味不明地说:“你可别乱来,皇上此次让我们提前出行,可不是要让你去捣乱的,他自有他的计划。”
“是,是,知道了。”黄篾懒洋洋地说,“你无非是存了私心想把冉冉带回来罢了,说这些场面话干什么?”
对面的人似乎被噎住了一般,非常难堪地扭过头,不再说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阅读
☆、活蛊
樊旸只是心烦,向孑晴却是悲痛。
她虽说和父亲温情相处的时候不多,心里却是非常尊重和敬仰父亲的。
可如今突然闻听父亲死讯,这个噩耗几乎打得她半天回不过神来。
幸而这几日她不用侍寝了,樊旸过来也多半是安慰,或者是问一下后事安排。
她毫无意识地回答着,等樊旸一走,她就一个人呆坐着,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种时候,她甚至不知道要找谁依靠,她掌管向府多年,一直都是别人的依靠,妹妹需要她,下人听从她,弟弟崇拜她。
可是谁知道,她也只是个普通人啊,在她受伤,在她徘徊的时候,谁能让她依靠呢?
这几日向孑晴过得浑浑噩噩的,甚至连冉冉都忘记了。要不是冉冉突然推开门进来,她都不知道原来她也是会哭会掉眼泪的。
在冉冉进门的那一瞬间,她的泪水便瞬间滑落了下来,在苍白的脸上落下,显得十分可怜。
然而冉冉并没有细看,她有点不能直视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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