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说没甚么大不了,应该是认为没必要说,如果有甚么秘密,哥哥也不可能说出来。勇树在几年前,就知道哥哥的这种性格。
“北冈哥为甚么被杀?”
勇树鼓起勇气问道,但武志仍然沉默不语。
“哥哥,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
武志冷冷地说。
勇树有点不知所措,但随即不去多想,躺在武志的身旁。他觉得甚么都无所谓了。他原本就不喜欢追根究柢,还不如默默地躺下来更好。和武志在一起,勇树都会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那个刑警,”不一会儿,武志主动开了口,“问了我的不在场证明。”
“不在场证明?”
勇树惊讶地问。他脑海中浮现出推理小说的情节。刑警问哥哥的不在场证明,代表他们在怀疑哥哥吗?
“所有相关人员都要问不在场证明,领队也被问了这个问题。”
“你怎么回答的?”
“他问我昨晚九点到十点人在哪里?我回答说,在家里。不然还能怎么回答。”
“也对。──九点到十点……”
勇树思考着自己昨天九点到十点在干甚么,可能去了澡堂。虽然警方不至于问到自己头上,但万一问起的话,似乎有点说不清楚。想到这里,他不禁有点担心。
话说回来,为甚么要问所有相关人士的不在场证明?他有点生气。他深信没有人会因杀了北冈而得到甚么好处,更不会有人憎恨北冈。
“北冈哥一定是遭到疯子袭击,这是唯一的可能。”
勇树断言道。武志没有说话,继续用网球练握力。
勇树回到教室后,得知下午恢复正常上课,第五节古文课的手塚麻衣子老师已经出现在教室准备上课。她像往常一样,穿着黑裙白衬衫,听说她快三十岁了,但看起来不到二十五岁,皮肤白皙水润。勇树的班级是男生班,很多学生都很期待手塚老师来上课,甚至有学生乱开玩笑说:“我们两、三个人一起把她扑倒。”只是他们说话的语气不完全像是在开玩笑。
几个学生围着手塚老师,似乎正在讨论命案的事。中心人物当然还是近藤,他喋喋不休地说着甚么,因为能够和心目中的偶像手塚老师说话,他兴奋得从脚底红到额头。
“没有目击者吗?”
听到手塚老师的问话,勇树也抬起了头。因为她的语气很认真。
“应该没有吧,”近藤说,“如果有人看到,应该会立刻报警。”
“不一定是看到命案现场,也许在附近看到可疑的人影之类的。”
“我不太清楚,警方应该正在调查这些事吧。”
接着近藤告诉大家,他在会客室前遇到的刑警眼神很凶狠、很可怕,大家便开始聊起这个话题。
放学后,媒体记者和警官几乎都离开了,堤防旁那条路也不再像早晨上学时那么拥挤。勇树经过附近时,下了单车,在附近探索。他没有找到近藤说的血迹,但看到用粉笔画的人型。尸体高举着双手,分不清是仰躺还是俯卧。两名女学生看着人型,窃窃私语着快步离开。
人型旁还有一个小很多的图形。勇树试着从不同的角度观察,想要了解到底是甚么东西的形状。附近的草丛传来沙、沙的窸窣声,他惊讶地朝那个方向看去,一个挽起西装袖子的男子在堤防中间站了起来。他虎背熊腰、一脸精悍,一只手拿着记事本,另一只手不停地在上衣和长裤口袋里摸索。
勇树里取出铅笔盒,拿出一支hb铅笔,对着下面说了声:“请用。”男人有点惊讶,随即笑着从堤防走了上来。
“谢谢,我的笔不知道掉去哪里了。”
他用向勇树借来的笔迅速记录着甚么,归还时看着勇树的脸,眼睛微微睁大。
“不好意思,请问你叫甚么名字?”
“须田勇树,”勇树回答,“我是武志的弟弟。”
男人一脸“果然啊”的表情。
“原来如此,你们长得很像呢。”
勇树很开心,他喜欢听别人说他和武志长得很像。
“你是刑警吗?”他问。
“嗯,对啊。”
刑警叼着烟,擦了两、三次火柴点着烟。乳白色的烟雾飘过勇树的面前。
“请问这是甚么?”
勇树指着脚下的小图形问。
“是狗。”刑警回答,“是北冈的爱犬,名叫麦克斯。听说北冈很疼爱它,出门的时候都会带着它。那只狗也被杀了,被割断喉咙。”
刑警用右手做出割喉的动作。
“为甚么连狗也……?”
“不知道,可能凶手讨厌狗吧。”
勇树抬头看着刑警,以为他在开玩笑,但刑警并没有笑。
“凶手是刚好路过的暴徒吗?”
勇树试探地问道。刑警陶醉地吸了一口烟,轻轻点了点头。
“这个可能性相当大。如果是计划性犯案,就产生了一个疑问,为甚么凶手知道北冈在那个时间经过这里?这里一到晚上就几乎没有人经过,或许认为是暴徒所为比较合理。不过,北冈并没有被偷走任何东西。”
“可能是头脑有问题的暴徒,”勇树说:“绝对不可能是认识北冈哥的人杀了他,虽然我都是从我哥口中得知他的事,但我知道他很优秀,因为我哥哥很信赖他,半吊子的人不可能胜任我哥的捕手。”
他越说越激动,那警抽着烟露出好奇的眼神,勇树害羞地低下头。
“你不打棒球吗?”刑警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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