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8年秋,奥地利大公国,林茨。
夜幕降临,帆影渐稀,多瑙河在一日的疲惫中安然睡去。两岸的酒馆灯火通明,操着不同口音的商贾与渔夫们汇聚于此,手里抓着啤酒杯,用粗鄙的语言议论着城堡里的王公贵族们,脸红脖子粗。
沿河的街道一片冷清,罕有人影,唯有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并排而行。这二人皆身披斗篷,将脸深埋在兜帽的阴影里,使人不可见其真容。偶有几次,当街边的灯火碰巧晃过他们的脸庞,一束妖异的红光便从那兜帽底下窜了出来,一闪而过。
这一异状,若是被教会的神职人员见到了,定会当场除下挂在脖子上的十字架,捏在手心,高声诵读起《圣经》来。先不提这种行为是否有用,在这个点上,压根就不会有教会人员上街乱逛,因此两位吸血鬼可以悄声无息地穿过人类的街市,走向他们的目的地。
“芙兰......”那个矮个子的人走着走着,突然开口说道,“我妹妹她......真的就在这里吗?”
这人的声音既尖又细,听起来就像还没开始发育的小女孩。实际上,她比那个年纪的小孩还是要大上一些的——不算太多,也就五年而已。
“我不敢肯定。”她身边的高个子低声道,“因此,咱们才要去一探究竟,不是吗?”
这高个子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个年轻男性,大约十几二十岁的样子。当然,即使再过一千年,他的声音也不会改变分毫。
“自那以后,已经过去五年了......”矮个子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芙兰她怎样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咱们当初是这么约定的对吧?”高个子听了她的话,低头道。
“嗯。”
“那就好说了,五年也好,五百年也好,只要人还没找到,咱就一直找下去,反正有的是时间,对吧?”
“嗯!”
矮个子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便加快了脚步。二人渐渐地远离了城市的中心区,遁入了那肮脏、阴暗的贫民窟中。
跟市中心不同,这里可谓是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大概住在这条街上的人根本就用不起油灯吧!这条窄小的巷子里遍地都是垃圾,食物**的酸臭味与人类排泄物的恶臭混杂在一起,乌蝇群聚,臭气熏天。看得出来这里既不存在排水系统,也不存在卫生观念。
那些衣不遮体的流浪汉们,就那么懒洋洋地躺在街边的垃圾堆上,手里握着半瓶廉价劣酒,不省人事。即使被路过的人给踩着了手脚,他们也不会有任何反应,不知道是死了,还是睡着了。
两位视力不受黑暗影响的来客,用斗篷掩起口鼻,快步穿过了一排又一排的小屋,最终停在了一家商店门口。
就像这街上的许多店铺一样,那是一家以低价销售劣质食品为主业,顺带卖点自酿酒水的杂货铺。挂在店门上的一块猫头形状的木牌,大概是这家店铺唯一的特点了。
而那个高个子,就是靠着这块木牌,锁定了目标。
“到了。”他看了一眼木牌,说道。
“就是这里吗?”矮个子疑道,“看起来很普通啊。”
“‘街尾的不祥黑猫杂货店,门上挂着一块猫头木牌’,我的线人是这么跟我说的。总之,咱们先进去瞧瞧吧!”
那高个子说罢,便“咣当”一脚踹开了店门,领着矮个子走进了一片漆黑的杂货店里。
他这一脚所发出的声响传遍了大半条街,却连一个开门确认情况的人都没有。想必这条街上的居民对入室抢劫与登门追债早已习以为常,压根就懒得去管这闲事,免得惹祸上身。
多亏了他们的麻木,两位不速之客今晚的行动比预想中的还要顺利。
店内的空间不大,还塞满了货架,显得十分局促。二人刚一进门,没走两步,黑屋里便跳出来三个持刀壮汉,为首的那人恶狠狠地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儿做什么的?”
站在前方的高个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仔细地将那三人打量了一番,便轻笑道:
“你们是人类啊。”
“老子问你话呢!”那大汉挥了挥手中的长刀,大喝到。
他手中的那把大刀在黑暗中闪着银光,懂行的人单看光泽便可知其造价不菲,绝非躲在贫民窟里的人能用得起的家伙。
“正好,我也有点问题想要问你。”高个子再一次无视了对方的询问,自顾自地说道,“我们在找一个小女孩,大概十岁左右的样子,金发,名字叫芙兰朵露,你有印象吗?”
那大汉一听这话,先是一愣,接着便举起手中的长刀,对着面前的人重重地劈了下去。
“去死吧!”当刀锋落下去的时候,他如此吼道。
这一刀既直又稳,可见挥刀之人并非空有一身蛮力的莽夫,而是使得出真功夫的练家子。站在他面前的若是个普通人,定会闪躲不及,自上而下地被劈成两半,一命呜呼吧!
可惜,他此时所面对的,非但不是普通人,甚至都称不上是人。
手起刀落,那张黑斗篷就在他的眼前碎成了布片,可是想象中的鲜血四溅的景象却没有出现,手感也软绵绵的,毫无砍中目标的实感。察觉到异常的他正欲回身,却发觉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了。
不,不是动不了了,而是不受控制了,因为连接大脑与躯干的部位,他的脖子,已经被切断了。
当他的脑袋从脖颈上滑落的时候,他看见了与自己一同倒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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