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名额,调到虬城的直属参谋部任作战参谋,提为正连。别人在走廊看见他,都顽笑撞他胸口。
“行啊你,上尉同志,一朝进宫选上驸马了,全家光荣啊。”
胡唯淡淡的,既不高兴也不谦虚,任人撞他,和对方碰拳:“什么时候走?”
“二号的车票,我们团长家里等我呢,媳妇也要生了,归心似箭哪。”
“路上注意安全,有空再回来,给我打电话。”
“放心,跑不了你的。”提着拖布往地下一放,拄着拖布杆,对方眼里看着别人笑眯眯,说话不动嘴。“我跟你说啊,在这边多留个心眼,尤其是邱阳,看着话少,实际阴着呢,你俩以后一个屋里待着,别让他往你身上扣水盆子。”
小胡爷不动声色:“我知道。”
“行,知道就成。”话毕,咳嗽一声,那人拎着拖布回寝室打扫卫生去了。
哪知道造化弄人。
在另一栋教学楼里,吉普车气哄哄开到楼下,立刻有人过来拉门,一位上校从车上下来,步伐虎虎生风,不管不问地就往楼上闯。
宋参谋长的公务兵紧跟在他身后,求爷爷告奶奶:“首长,首长,我们领导不在!”
“别跟我说什么在不在,往三十年前说,他见我还得打报告。”
说话这人有双鹰眼,个头不高,很瘦,骨骼精干突出,上了年岁头发稀薄,但丝毫不影响他说话办事的利落。
“是是是,我知道您是他的老领导,可现在他也是我领导,您就这么闯进去,我没法交代啊。他人真的不在!”
说话间,这位中年人已经速度极快的走上了三楼,教工楼里进进出出的教师们看见他脚步匆匆,面容严肃,都奇怪地往公务兵身上打听,用眼神无声问道。
“是谁?”
公务兵急的满头是汗,大气都不敢出,连忙快步跟上,心里暗叫不好。
一口气上了六楼,鹰眼气不喘脸不红,站在门口还正了正常服领带,问公务兵:“是这屋吧?”
公务兵认栽,垂头丧气:“得,您进去吧,反正横竖我是躲不过这顿火儿。”
鹰眼气势汹汹欲敲门,忽然里头传来宋参谋长一声怒吼。
“你别跟我说这个!!”
鹰眼的手忽然停在半空中。
老宋常服扣子全开,一只手掐腰,一只手愤怒敲桌子。“你们人少,你们人少也不能这个时候来摘瓜,我们辛辛苦苦栽种出来的果实,好嘛,你们跟上头打一个报告说要人就要人?我不管你找哪个领导,不管谁跟你打了这个包票!人,一个都没有。”
对方是个约么四五十岁的男人,头发剃的精短,面相朴实,脸上不知是冻的还是天生的,两团高原红,他局促地搓着手,手上的皮肤黝黑,还有大大小小的冻疮,不管老宋同志怎么跟他发脾气,他就是不生气,始终哈哈笑着。
“我那儿地方远,你们当时组织培训也没给咱划进去,老哥哥看着眼馋哪。你也为我考虑考虑,知道这头也缺人手,可我们那更缺。设备更新换代,这作战方式也与时俱进,眼看着那些东西没个会使的人,心里着急。”
“赵老憨,你别跟我搞这一套!你知道我在气什么。”
“知道知道,不就是没跟你打招呼直接带了命令来吗,不是要你儿子,又不讨你老婆,你气个啥。”
一听这话,老宋怒火更往脑门蹿,手关节不迭往桌上敲:“老哥哥,你要的不是别人,是我的两张王牌啊,我宁愿你要我的亲儿子!!一个是跟了我三年的参谋,一个是这批学员里各样第一的尖子!”
赵老憨护犊子样,把手里两份档案又往怀里塞了塞。
谈判谈不拢,老宋泄气,稍有让步:“这样吧,你换一个,二队有个搞机械的精兵,你那里用的——”
话都没说完,赵老憨就给顶回去了:“不不不,我不要。”
“我们那里最不缺的就是好兵,你们虬城还时不时搞一批人去我们那里挑,那也是我苦心栽培训练出来的,你们一车皮一车皮拉走的时候怎么不考虑我的感受,哦,现在拿了你两个瓜,就心疼啦?”
“这冬天的瓜,不见得就那么甜。”
“诶,那你也别要!”
“话不是这么说的,这冬天能长出来的瓜,虽然不甜,但是一定比别的瓜稀罕。”
这个赵老憨是出了名的憨,也是出了名的鬼,讨价还价他要论第一,谁也不敢说第二。
他看准的人,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弄不到手的,这些年各个单位让他搜罗了多少好东西去,别人不给,他就愁眉苦脸的拉过椅子往你对面一坐,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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