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有人以身试法,结果落得如此丢人现眼的下场,广场上的考生顿时收敛了不少,即使那些送考的家属们,也不敢再肆意喧哗,现场顿时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一名年纪轻轻的学宫执事,便有如此实力和魄力,倒是真的让现场众人心里泛起些说不出的味道。
虽然制止北夏考生无理取闹所采取的手段有些粗暴和蛮不讲理,但却并没有引起在场众人的反感,有修行者存在的世界里,实力永远是第一位的,所谓讲理,总要有个凭恃,如果对方弹指将就可以将自己碾成飞灰,又何必与自己讲道理!
更何况学宫与道门、佛宗并称天下三大修行圣地,与严苛的道门,清苦的佛宗比起来,学宫更值得这些年轻而富有朝气的考生期待。
获得学宫考试资格本就难上加难,若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便失去考试资格,倒真的成了那学宫执事口中的“废物”,所以考生们很快便按照学宫数位执事的安排坐到了考场上。
初选开始。
初选的试题极其简单,看上去简直不像是一场考试,正因为如此,所以没有人觉得初选会真的很简单。
每个考生都是一桌一椅一卷一笔,洁白的绢质试卷上只有一个问题:写下你最喜欢或者你最擅长的。
题下还有一行小的注释:测试第一轮,爱好与特长。
题目很直白,直白到有些愚蠢,仿佛是一个不太高明的冷笑话。
不过没有人会认为学宫的初选会直白到只需要回答一个如此……无聊甚至有点呆傻的问题,起码场间的考生不会。
所以没有一名考生贸然落笔,准确地说,是没有考生提笔。
所有的人都在的发呆,考生发呆是因为试题实在是有些让人无语,场外送考以及观考的人的则是因为看到考生集体发呆而发呆,因为众人一起发呆,所以现场很安静,数千拥挤的人群居然能够陷入安静,这情景看上去实在是有点诡异。
等了半晌,仍然没见到有考生作答,先前出手的那位年轻的学宫执事似乎有些不满意,微微皱眉问道:“很难?”
他的声音并不大,然而场间的每个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不过没有人回答。
如果题目很难,那自然是显得矫情,可如果说不难,一时半会还真的没有办法落笔写下答案。
发现没有考生回答自己的问题,那名学宫执事接着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很多人都有问题要问,但是忌惮于先前那名北夏国考生悲催的下场,众多考生一时便有些犹豫。片刻的沉默之后,有一名身着北诏服饰的考生举起手来,问道:“请问,如果最擅长的事情和最喜欢的事情并不相同,该写什么?”
学宫执事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二者择其一。”
“那请问先生,二者择其一的标准是什么呢?”这名考生显然并没有明白这个回答到底什么意思,继续讷讷地问道。
学宫知识的回答依然干脆而简洁:“没有标准。”
没有标准?
“没有标准”又该是什么样的标准?
这样的答案显然不具备足够的参考价值,于是考场上再次陷入沉默。
又过了片刻,一名紫芝帝国的考生举起手来:“请问先生,写什么都可以吗?”
学宫执事依然很淡定,道:“当然。”
发问的考生欲言又止,但想到家里花了无数银子,不知道打点了多少关系才给自己换来一个参加考试的资格,本以自己整日里不学无术,只知道吃喝玩乐,白花花的银子会打了水漂,没想到初选居然是这么弱智的问题,看上去自己尚能回答一二,自然要问得明白一点。
于是此人鼓起勇气接着问道:“那,答案写女人也可以吗?”
此言一出,场间的气氛便顿时有些古怪,不少考生抬头看去,发现发问的是个年轻的胖子,心道:“这人是白痴吗?好色这种事情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还要宣之于众!”
易天坐下之后看完试题便开始低首沉思,此刻闻言也不禁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嘴边便勾起了一个弯曲的弧度,原来这个胖子便是回春居的第一位患者,曾经肾虚以及肾很虚的朱由奢,看样子和胖子的确做到了按时吃药,因为气色看上去已经好了许多。
朱由奢自然也明白自己提出的问题很荒唐、很弱智、很白痴、很欠抽,所以不免有些尴尬紧张,在初春微寒的广场上,额头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令所有考生都没有想到的是,学宫执事居然回答了这个看上去实在不靠谱的问题,还是正面回答的:“不可以。”
朱由奢闻言脸色一黯,众人则窃笑着挤眉弄眼,脸上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易天则是轻轻叹了口气,他对朱由奢倒是有几分好感,不由得为他感到惋惜。
没想到学宫执事淡漠的声音再度传来:“只写‘女人’两个字当然是不可以的,”
说完他扫视了众考生一眼,毫不在意众考生眼里的惊呀与不解,淡淡地道:“起码,得写清楚高矮胖瘦,老幼俊丑,”
然后对着朱由奢很认真地道:“假如一个女人手断腿残、眼瞎耳聋、口角流涎、心如蛇蝎、残忍毒辣……,甚至年龄比你老祖宗还大,但你仍然喜欢的话”
说到这里微微停了停,似乎注意到众考生的茫然的目光,学宫执事微笑着道:“那便是变态,学宫除了不收废物,也不收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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