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赵浅还是毫无阻力,轻松就找到他所在的房间,这六层房间少是个原因,最最要紧的是,赵浅才出电梯门走了两步就瞧见门户大开的某屋子。
再後来,周轻怀就在里面,也就只有他在里面。
周轻怀坐在酒店房间配备的超普通客厅里看电视,真是普通,至少赵浅没看出任何闪眼的东西,赵浅想再怎麽着他也是这地的主人,还不首先满足了自己的私欲。
不过认真地说,周轻怀却是集毅力与腰力於一身的男人,照这个坐姿,一般人顶多可以撑下三分锺,完事。
他那副统揽天下,目中搁不下他人的姿态,赵浅当下应该直接对准他长跪不起,说什麽都是错,等他生出慈悲心让她起才是该的。
事实是赵浅并没有那麽做,她搁下包,一屁股盖上周轻怀旁边的空地。
赵浅很久没做声,周轻怀就一直在盯他的电视。
“他人呢?”赵浅深吸口气,开口。
周轻怀跟个面瘫样,不阴不阳地睨视她眼,深情地凝视着她的小眼神,瞅得她头皮发麻,她续张开嘴,而他转头捏着遥控器又回到电视上去了。
估计是赵浅的错觉,节目的音量似乎比刚刚要大了些,尽管她的心思压根没放在这个上面,这次她也能将剧里面的桥段听得清清楚楚。
正火热上演的是一出土匪绑架记。
大山上,山洞下。
一群土匪排几行。
远处火光照亮了整个夜空,劈劈啪啪烧的特别欢脱。
小土匪一咬牙,“老大,我们的窝被敌人端了,这个人渣还留了干啥子!”
小土匪二擦枪,“老大,干脆让我来把他处理了。”
还是小土匪一咬牙又磨刀,“对啊,老大,咱宰了吧,不然阉了,自从狗日的清王朝灭了之後,世上没种的贼人可少多,现在让咱大夥儿也见识见识。”
老大平地一声雷,吼,“好!让老子把他阉了亲自送他上路,谁他妈再敢动老子的事,老子就得让他付出没根、没命的代价。”
赵浅浑身僵硬半天才从其中回过神来,脸色很不好看。
然後周轻怀缓缓地站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赵浅,你记性大概是有点问题,我认识不少医生,他们大概可以帮到你。”
☆、圈养无罪二六、莫要,太贪心
“要喝吗?”虽然问着她没错,但他的手已经搁在另一杯子上头,就准备往里灌水了。
赵浅和周轻怀相处不算久,自他们认识的那天起,周轻怀要不就是个身上戾气太重的恶胚子,要不就淫言浪语漫天飘,还真少见他以如此认真又平静地说话,诡异的气氛以及异样的调子让赵浅无端打起颤。
瞧他从刚开始唯独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表面看来哪有半点与她私下做的事情相关,可是赵浅没有白活,周轻怀愈是如此,她愈纠结,他指不定想着怎麽收拾她。
假若此时此刻先下手不知道会不会好些,赵浅寻思着的确不太好应付啊。
周轻怀则满目淡定,安然自若地把水杯递过去,毫无外来压力。
赵浅还沈浸在个人精神世界里,见有茶水送到她面前,张口就道了句,“谢谢。”
周轻怀深深望向她,当年梁家公子目送祝家美丽少年娘离去时大抵不过是这般,情深的神情,遥遥双目间,一眼看不相忘,二眼看忆终生。
“不用客气。”他接着重新坐下,说出的话足足是她的两倍,一点也不带惜墨的,较她那个不轻不重的‘谢谢’客套许多。
礼尚往来,挺好,挺好。
看似比其他任何生物都要聪明的人类,有时候做出的事,和人家那舍生扑向火苗的小飞蛾并无什麽不同,但凡出现一丝於自己有利的事物,不用他人百般诱惑了去,端瞄人家自己,早屁颠颠直奔而去。
人蹦躂得极快,身後长发短发四处扬,哪里管得了前方是何极乐。
顶多在付出惨痛的代价之後,幽幽地苦叹上一句,“要是当初,我没有那麽做便好了。”
又或者,幸运之极,成功地享乐了,於是逢人便抹嘴赞,“好在当初,我明智地选择地做了。”
贪与色字,何来二分之说。
赵浅端着手中摸起来稍微有些热的水杯,不着痕迹地瞄过周轻怀,她何曾知道周轻怀竟是个电视迷,此刻他的注意力又放到上面了。
水杯本身是有隔热效果,却还能感受到热气,由此一眼可知杯内水的温度,定然不比人的体温低,赵浅垂首靠在那杯口,不到一分锺的功夫,脸颊因氤氲的热气变得绯红,在一缕缕飘升的轻烟中,就只有这颜色是最漂亮,犹若自小被养在深闺中初开情思的女子,偶遇翩翩俏公子而衍生出的那份娇羞。
配上这一张面容,自然而鲜艳。
大可轻松引来一干人等犯馋。
“周轻怀。”她叫他,声音与平时没有差别,未特别娇,也未特别嗲。
周轻怀这才抽空从电视上移过目光。
赵浅心里暗松了口气,回头便好了。
好好地瞧吧,分析吧,她这脸红又丝毫不伪装的语气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唔,我找人调查你,主要是因为前天汤继来家里过,她,你们──”赵浅欲语还休,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可惜表情难辨,“我们是夫妻了不是吗,我们是要共度一生的,所以我,我觉得这事情我应该要知道,毕竟──”
赵浅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周轻怀已经勾起了她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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