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廖医生的惊呼并不是特别清晰,可离得近的人却听得足够清楚。
“我知道,他可以的。”从车上下来后,孟筱翎始终面带微笑望着车厢里童兵的身影,在她的记忆中,那个高大的身影从未令她失望过。即使多年没有联络,那一份潜意识中的信任,此刻已然重新回到了她的心中。
杨露轻拍着泣不成声的孩子母亲:“孩子有救了,您放心,这个童先生肯定是厉害的中医,孩子都一定会有救的。”
看到孩子从一动不动到咳嗽出声,这位母亲脸上绝望的神色早已不见,只是双手互握着不断祈祷:“老天保佑,老天一定要保佑我的小宝啊。”
正在周围的人都在给这位母亲打气的时候,方才不见人的组长突然带着两队人闯进了六号车库。两队人的服装一黑一白,白衣那队是附近医院的救护人员,而黑衣那队则是警察无疑。
“谁说证明是医生的?”一进车库,组长就愤愤扯下领带,抓着领带的右手直指孟筱翎小巧的鼻尖:“他是谁啊?你是不是认识他?他为什么包庇你?”
这时,组长身后带队的警官则一挥手:“第一队把车子包围起来,二队清场,那个非法行医的人就在车里吗?”
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对着组长说的,只见组长阴笑应和着:“对,那个非法行医的人,就躲在这辆车里面!”
“你们几个跟我上,把嫌疑人带出来,小心他对受伤孩童不利!”
趁警员们开始疏散人群时,警队长又走到孟筱翎面前,板着脸开口:“孟小姐,还有你。你也要和我们走一趟,请配合我们工作。”
“好。”想到自身的责任,孟筱翎当即点头,可是她立刻补充道:“可是这位同志,孩子正在里面急救,我们医务室的医生也在里面,请你们不要打断他。”
“里面那个男子和你是什么关系?是医生吗?”
孟筱翎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他是我的中学同学,我们医务室的廖医生在里面陪着他,孩子本来昏迷不醒的,刚才已经咳嗽出声了。廖医生说,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候。”
“老廖在里面?”听见这话,后面又上来一个白大褂,孟筱翎看着有点面熟,却一时叫不起名字。
白大褂的年纪比警队长大许多,似乎警官们也都很敬重他,纷纷让出一条路。那白大褂走上前,对着孟筱翎又发问:“孩子情况怎么样了?张队长,这车我能不能上去?先让我看看孩子情况!”
孟筱翎刚要回答,一边的杨露却惊道:“褚主任!您老怎么亲自来了?孩子妈,这下您就放心吧,他是我们东南医大附属医院的骨科主任医师呢!”
想不到一辆救护车会把一个医院的主任医师载来,孩子母亲忙又是一阵千恩万谢,现场在母亲的又哭又谢之下,一时显得有些乱。
褚主任虚应了几下,连忙对杨露问道:“小杨你先告诉我情况,我听说孩子脊椎重度受创,这伤拖不得的!你赶紧先告诉我,孩子怎么样了?”
杨露眼珠一转,用肩膀顶了顶孟筱翎,后者会意,忙解释道:“褚主任,警官,我的同学童兵已经把他的脊椎接好一半了,现在有一根变形的铁条,插在孩子骨头里,童兵正在想办法拔出来。”
“什么?”警队长眉头一皱,回头质问组长:“你不是说嫌疑人为了逃避责任,谎称行医,把孩子家属骗离现场的吗?你有没有搞清楚情况?”
“他又没证件,又帮着这些肇事的人出头,不是骗子还是什么?”组长咬紧口风,指着车厢狠狠道:“张警官,我们廖医生说得很清楚,孩子救不回来的!廖医生您也认识,也是经验丰富的老医生了,现在不知道哪儿跑来一个陌生人,说医生治不好的伤他能治,这您敢信?”
组长这一段话说得狰狞不堪,孩子母亲听得再度流出泪来。杨露、孟筱翎还有没来得及离场的旅客们,看着组长这副模样,纷纷皱起眉头,有的年轻人则直接低声骂着“变态啊他”“有毛病”。
听着这些奚落,组长的脸微微抽搐着,更是口不择言的污蔑道:“而且再说了,您见过救人要带上车的么?您看那个姓周的肇事司机就在驾驶座上,发动机还打着火呢!我看他们分明是想挟持尸体,夺车逃亡!”
“放屁!”杨露实在看不下去了,指着组长鼻尖就骂:“大伙儿都在忙着救人,你满脑子想着推脱责任!你以为咬到了人,中心就会升你的职吗?哼!平时看你挺像一个人的,没想到是疯狗一条!”
“杨露!”升职之事触痛了组长隐患,他“啪”一下打落杨露的手,反骂道:“别以为你不归我管就敢放肆!你等着,今天之后,你也好,孟筱翎也好,周爱国也好,谁都别想留住饭碗!”
“行了!吵什么!”看着乱糟糟的场面,那位姓张的警队长有些恼火:“你叫杨露吗?先叫车里的人下来一个,把情况交代清楚!”
正在这时,廖医生正好走下了车:“调度室组长好大的威风啊?不但你要赶走小孟,手都伸到驾驶员那边去了!再这么下去,我医务室是不是也要看你脸色行事了?我老廖是不是还要求你给碗饭吃啊?”
虽然廖医生反击的是组长,可在场所有人关心的却不是两人的矛盾,褚主任最先上去,拉住廖医生的手:“老廖,怎么样?孩子呢?不行!我得先上去看看!”
张警官忙一把拉住他的白大褂,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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