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局,全名:东海市公安局第四分局,坐落于市区边缘,管辖区域包括东海旅游集散中心、东海火车站等重要交通枢纽设施。
人多的地方,故事就多;故事一多,事故就多。
在东海各个警局中,四局的警力是最多的。不过几个车站几乎每天都要报警一次,再多的警力都不够用。这不,在被带上警车的时候,童兵就无意听见两个年轻警员的小声抱怨。
“张队也太较真了,不就是一好人好事吗?孩子都救回来了,收队下班得了呗?”
“你知道个屁,张队那是在大乔副科长面前好好表现,争取加分呢!”
“嘿,怪不得这么积极呢,不过好名声都给了张队,咱们可苦啦!我们这一组,今儿一天出警四回,弟兄们就是铁打的腿都要断了。”
“谁让那撒比谎报呢?还说劫持受伤儿童,还好只是一场误会,要不然,出动咱们这些人都嫌少呢!”
“就是,你看好,我非得找机会整整那个报假警的。啊哟,我的腿啊……”
靠在警车后座的童兵忍不住笑了笑,听见这些警员真实的感受,他忍不住回想起从前手下的兵崽子,在五十公里拉练之后,纷纷倒在地上叫苦的情景。
回忆中的列兵们看不清面貌,一个个从草地上爬起来,一哄而上围到童兵身边,七嘴八舌地吵着:
“教官!跟我们说说你在沙漠里和以色列王牌狙击手对枪的故事呗?”
“猪脑袋,一枪完事儿的故事有啥好听的?教官!我们二班强烈要求再听一遍五壮士踹翻小倭子黑龙会的故事。”
“大家听我说!大家听我说!照我说啊!还是让教官同志,说说他在家乡的那个她呗?”
“他?你说的哪个他?”
“你个傻帽就会吃!当然是……青梅竹马的那只懒喵儿呗!”
“哈哈哈哈!”
起哄的声音充斥在整个练兵场上,环视着每一张模糊的脸,向来不怒自威的童兵也只有苦笑连连:“你们这些兔崽子……”
“教官,我想听另一个故事。”一个尖细的声音如尖刀一般刺入耳膜:“我想听……那次你在金三角,害死营救目标的故事!”
“嘶!”猛地倒吸一口冷气,童兵虎目陡然一撑,却发现自己身在警车后座,前座的张警官正面对着自己,一张面孔被吓得煞白。
一股无名而有形的杀气,让张警官仿佛置身于揭锅的沸水之上,有一种浑身即将被煮烂的幻觉。张警官并不是一个菜鸟,他曾经见过杀人全家逃入山中十年的犯人,可是回忆起来,当时那名凶犯的眼神与童兵相比,直如野猫与恐龙之别。
“我……我说,警局到了,童先生下车吧。”
童兵不着痕迹地深呼吸了一口,立刻将绷紧的身体松弛了下来,一秒钟之后,张警官就看见童兵淡笑应到:“太累,眯了一会儿。”
张警官也挤出一个笑容:“笔录不会太久的,回家就能好好睡一觉了。”
看着童兵点了点头,拖着他那只巨型野营包下了车,张警官忍不住“靠”了一声:“这人到底什么来路,老子说话舌头都不利索了?”
童兵刚下车,后面两辆警车也跟了上来,第二辆警车上下来的是孟筱翎和周爱国,第三辆警车则直接开进车库,似乎警官们怕车上的组长与三人冲突,故意将两拨人错开了。
孟筱翎眯着眼走到童兵面前,双手互握,屈膝弯腰地左右打量着他的下巴,一脸的狡黠。
看着孟筱翎耍宝的样子,童兵完全放松下来,他故意板起脸:“喂,小懒喵儿,你这又是什么新招?”
“我是在看看咱们的大英雄呀?”孟筱翎故意发出夸张的声音:“对了,咱俩同窗三年,数年未见,先说好,一会儿你给大家排队签名,我要排第一个。”
“瞧你这口音重的,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咱们‘同床’三年呢!”这句话童兵可不敢说出来,他只能憋住笑:“这是警察局门口,你别让警察同志们笑话。”
“哪儿能笑话啊!”周师傅满面感激地迎上来:“我们车上那个保管证据的警官,看到你拔出来的铁条啊,都傻眼了!一直在自言自语,琢磨着……你是怎么把这根撞到七转八弯的铁条给捋直的?”
这个并不是秘密,看着跃跃欲试的孟筱翎,童兵只是略作解释:“要从伤口里拉出变形的铁条,太危险,所以我用高温让铁条软化,软的铁条抽出来,对伤口的伤害就小了。”
周爱国挠挠头:“是了,我是在孩子背上找到个烫伤的地方。那个……童先生啊,金属受热的道理我也懂,可是在车上也没看你用打火机啊……不对,这铁条,就是用打火机烧,也烧不软啊?”
这时孟筱翎果然站出来献宝道:“周师傅,你忘啦!我不是说过,他练过武术的吗?”
孟筱翎这么一说,连车上的两位警官都忘了正事儿,都凑了过来,其中一人忍不住问:“你真的是用武术,徒手把这根铁条烫软了拔出伤口的?没有用喷枪之类的工具吗?”
童兵严肃地点点头。
“要是看不到证据,我恐怕难以相信啊。”看得出这位警官也对童兵救人的一事,对他产生好感,可是要让他相信一个人能徒手发出高热量,烫软这种固定用金属环……是个警察恐怕都接受不能。
“我也是。”另一个警官取出一个塑料袋,里头装着童兵提供的那条铁条——光从外观来看,已经无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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