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平郡王咧嘴微笑,缓缓朝她伸手:“媱媱,我没有遗弃——”
“殿下——”她忙截住了他的话,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脚下。
“媱媱,你做什么?”西平郡王慌忙俯身来拉她。
她往后退了退,推开他的手,长跪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你说什么胡话?”
西平郡王也跪下来,抬起衣袖为她擦去鼻上的汗渍,她脸色苍白得难看,胃中一阵翻江倒海,侧头倒向一边呕吐起来。
“媱媱,你怎么了?”西平郡王焦急不已,掏出绢子替她擦去面上唇角污秽。
她一把抽走他手中的丝绢,呕得苦胆水都要出来了,形容憔悴,双目无神,哀戚地望着他流泪:“我肚子里有孩子了。”
西平郡王一脸愕然。
自她眼眶中源源滚落的泪如珠如玉,粒粒滴在他冰凉的掌心。“我希望孩子活下来,公孙戾已经知道了我跟他的关系,此次秋围,必然借机除掉他 ,他今日不能死,他若死了,公孙戾便肆无忌惮,必然杀了我肚子里的孩子。”
西平郡王神情漠然,起身道:“你是想让我救他还是想让我救你的孩子,你心里有他是不是?若要我救他,我帮不了你,因为我自身都难保。若要我救你与你肚子里的孩子,我可以帮你。他若死了,我也会想方设法救你的孩子,起来吧,我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说罢便离开她去牵马。
她不起来,地上拖着膝盖,转身大声冲他喊道:“你错了,他若死了,我们都活不了,你和赵王都活不了,他死了,公孙戾接下来要对付的就是你和赵王!”
西平郡王握紧了缰绳。
听她字字铿锵:“他死我死……他活我活……”
……
……
……
一条深沟忽然拦在了前面,曲伯尧不得不勒了缰绳,沟深数十尺,沟内插着尖利的竹桩,可以看出原来是一处陷阱,因为年代久远废弃了,沟壑底部已经长满了黄篙荒草,断枝横亘,隐隐约约地,可以看见一些动物的骷髅… …
深沟那头便是冯荐之所在的猎场,可是马越不过去,听见里面的弓箭呼啸,曲伯尧心急如焚。她若是自己不知道离开,被公孙戾暗里抓住了就麻烦了,他只好匆匆掉转方向,进入密林改路绕行,后方的丛林里又有黑影动如脱兔地快速移动,公孙戾果然已经料到他会前来。
少年的军戎生涯练就了他敏锐的听觉,哪怕一丝丝细微的风吹草动他也会警觉地竖起耳朵倾听。他闭上眼睛仔细辨认来人的方向,猛地睁眼,拉弓上箭,弦上劲风顿生,他仅用了七分膂力,箭矢离弦,嗖得刺入那丛灌木,只听得灌木内惨叫一声,鲜血如瓢泼,阵阵溅落那暗卫用来伪装的、已被他一箭射得四分五裂的灌木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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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千钧
又有人影从灌木丛上掠过,来人显然不只一人,曲伯尧屏气凝神注视着眼前的丛林,刀剑银白的寒光一道道映过林叶,闪过晦暗的树干。
耳畔疾风劲鼓,曲伯尧心下一震,提剑一个翻身,倒挂在马背上,避开了突袭。
珰——
他手中防御的剑与另一利剑交抵,施展轻功从树梢上飞下来一名黑衣人,他露出的目光凶恶狰狞,眼底释出的寒气随剑光迸射。
落木萧萧,更多的黑影在林间飞跃,剑光粼粼,灼痛人眼,重重魅影蹬着树干跃下。
陆续而来的是公孙戾轻功了得的第七支暗卫,层层将他围住了。
首先突袭而来的黑衣人目眦欲裂地凌在他上空,顽力抵着他手中的剑,挂在马背上他已经占据了下风,眼见对方手中的剑寸寸刮着他的剑刃逼来,将迫脖颈。
情急之中,他镇静下来,自丹田提气,运气至右腕,剑锋一挑,削开了凌在上空的黑衣人的剑。黑衣人始料未及,不妨他一个扭转乾坤,腾身跃上了马背,手中长剑劈风扬去,一剑挑穿他肩头衣裳,黑衣人被撂倒在地。
他克敌的招数极快,随后赶来围住他的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已见坠落在地的同伴,俱是一愣,随即利用轻功之便,迅速飞上来与他缠斗。
曲伯尧自知不是这些轻功了得的暗卫的对手,扯住缰绳,往开阔地域奔去。
轻功了得,也必须借支撑物跃起,这里树木密集,倒为他们提供了一个良好的轻功施展地,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如鱼得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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