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子,你为何这样说?你是不是惹怒了陛下?”
“是,”他沉静地回答她说,“很快就要大祸临头了。”
高翠茵露出忧急神色:“你为什么要激怒陛下?”
“你不想走是吗?”他笑着拍拍她的肩,“不走,那咱们就去喝烧酒吧。”
他分明是活腻了才敢对他说出那些挑衅的话来拂他逆鳞。既然是他自己不想活了,那他还留着他的性命干什么?
公孙灏召来郑觉,将他的意图告知了郑觉,并让郑觉下去部署。
郑觉听后首先想到了妹妹郑媱,以为不妥,却是有口难开。
公孙灏见他神色难堪,道:“他是曜族的人,曜族有他们自己的秘术,就像巫术一样害人,他的父亲又死在牢狱里,他的母亲也算是被朕逼死的……你觉得他不会怀恨?你觉得朕的做法不妥吗?”
郑觉摇头,吞吞吐吐、语无伦次:“他是皇后的朋友……臣是说皇后……皇后……再过两个月皇后就要临盆了,这个时候若出什么乱子……皇后若是知道了,怕对龙嗣……陛下三思……”
“不让郑媱知道不就行了么?”
“……其中奥妙,真理解起来,不是什么难事……”
一想到那人嚣张的神情,公孙灏的愤怒就难以遏制,握碎了手里的玉玦,拍在案上道:“朕给了江元晟机会,是他自己不选!非要跟朕作对!”
郑觉想起了当初江元晟托他送膳食入宫给郑媱,郑媱的反应,点头应了。
也许公孙灏是对的,江元晟此人不知进退,不懂分寸,又因父母之死存心与公孙灏作对,上回还故意弹琴引郑媱过去,确实居心叵测。郑觉心想,如果江元晟继续像上次那样刻意接近郑媱或做出其他什么不合规矩的举动,只会让有心人抓到把柄拿来说事,害了郑媱。好在陛下一心一意待她,没有因那些事怪她……
离去之前郑觉道:“陛下应是知道皇后的心性的,此事定要瞒住她,免得影响到龙胎……”
雪光极亮,戌时,御书房外面还是银堂堂的,这场雪不知要下多久才能停下。公孙灏站在殿外看着雪幕吸了口凉气,吩咐吴顺撑伞前往昭颐宫。
路过尚宫局的时候,公孙灏却顿下了脚步,吴顺问他:“卫宫正三番五次求见陛下,都被奴才给挡回去了,今天早上奴才又碰见她了,她还在问陛下今日得不得空,陛下现在要进去见她一面么?”
公孙灏道:“朕不进去,朕去前边的湖心亭等她,你去把她叫来,就说朕要和她下完那最后半局棋。”
……
卫韵理了理衣襟和鬓发,险些抿不住唇角,走过去跪拜,平身后端庄地坐至他对面。案上正是上回被郑媱打断时的棋局,卫韵欣喜道:“想不到陛下还将棋局记得这么清楚。”
公孙灏答:“对弈都是用心走的,朕走过的每一步朕都记得,你走过的每一步,朕也记得。”
卫韵微微诧异,听了他这话后心跳难抑,脸一红,激动道:“陛下这几个月来似乎都避着臣,是怕皇后不高兴么?”
公孙灏没有理她,两指拈着一枚白子继续琢磨棋局。半晌,不悦道:“朕的确是太容忍郑媱了,让她恃宠生娇。”
他竟然说出了这番话,想必是对郑媱有些不满了,卫韵的胆子大起来了,笑道:“陛下待皇后娘娘的优渥,宫里人人都看在眼里,臣听有些胆大的宫人们议论,说陛下惧内……其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乃一国之君,人人都该惟命是从,陛下的宽容有时反而让人以为理所当然,不知进退,得寸进尺……”
“你说的对,对有些人,朕越宽容,她他就顺着竿子往上爬。”公孙灏看她一眼,勾唇道。
卫韵心里更加高兴,一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道:“臣听六局的女官们都在议论,说陛下就是太容忍着皇后娘娘了,才让皇后娘娘肆无忌惮,她们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皇后娘娘心里,有人……听了一曲琴就泪流满面了……”卫韵说完,悄悄去看公孙灏的脸色,只见公孙灏埋着头,脸色暗得像厚雪将来时那天穹的阴霾。卫韵心里不知有多快意,下棋都心不在焉了,被吃了几枚棋子还神游着。
此时忽听公孙灏沉声道:“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卫韵茫然地抬起头来看他,他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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