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小礼,她们明媚朗快的自信模样,让她对从来无缘得见的醉华阴,向来无限憧憬。
「今年来的是霜梅姊,听说她要嫁人了……不晓得会嫁到哪里去?这趟上山,也不知能不能见到她最後一面……」
拄起扫帚,想到容貌极美、对自己又像是待亲生妹妹一样好的严霜梅,郑思霏内心不免惆怅。
忽然,鸟鸣声变了,从闲适转而促急,郑思霏略一凝神,了然浅笑──定是沉叔叔听说她又被罚扫地,来看她了!
她这麽努力在夕阳西下前扫到这里来,自然不仅为了此番美景。郑思霏知道,向来疼她的南宫沉,一知道她又被罚了,时常在她周遭默默相陪,待四下无人的时机,便现身在某排石阶上,考较她的武艺进展。
但,沉叔叔的武功实在太高,只要声息不露,她实在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不过,今日有点不一样,她竟能发现树梢间禽鸟异常的动静和不同以往的警戒鸣叫!郑思霏忍不住心头喜悦,看来是沉叔故意显露行踪,让她得以发现吧!
既然沉叔不说话,郑思霏也不出声,只是悄然运起一身内力心法,定神细听,果然听到一个绵微悠长的呼息声,就在自己身後不远处。
握着扫帚,她在心中暗自盘算着:比自己高了约两尺的沉叔,大概会站在哪一阶上。
沉叔和自己的身高大约有两阶半的差距,所以他在──四百七十阶?不,没有那麽远;四百六十八……应该差不多!正好是她再踏两阶後反身後仰、推掌可及的位置。
於是,她假意放下扫帚,伸展一下身子,娇声嚷开:「柳暗花明夕阳好,想来再上两阶,景色更好!」
接着,倒退了两步,那呼吸声丝毫不动不乱,果然近了些。
郑思霏灿然一笑,迅雷不及掩耳一个後仰,翻掌推出:「沉叔!这下可捉到你了吧!」
本来预计定能捉到南宫沉的袖子或衣角,不料右手阖起,竟扑了个空,郑思霏诧异万分,在阶上猛然半旋身子、扭头去看!只见夕阳光漫,和她差不多高的一袭青衫融在翠峰之间,束发的素绸迎风摇曳,白皙如玉而尚带稚气的美丽面容上,挂着一抹玩味神态……
「小思,你把我当作谁啦?」南宫钰晶亮勾人的凤目微眯,扬开了还没变声的清脆嗓子,朝她伸出手,昂然站在刚才她以为自己数错的第四百七十阶上!
「少爷?」郑思霏手里一时捉不到东西,无以借力,认错了人心里又慌,大为惊怯,就把惯常在义母面前对南宫钰的敬称喊了出来。
她一喊出口就知道不对,南宫钰最讨厌她用这麽生分的方式唤他!只见面前白玉似的脸庞果然瞬间灰了,刚刚还伸出去要拉她的手,一瞬间又背回了身後。
他压低嗓子叱喝:「什麽少爷?你在叫谁?」
郑思霏立刻晓得,南宫钰不高兴了,此刻绝对不可能会伸手拉她一把──眼看就要撞上石阶,她认命地闭上眼,迅速蜷起身子,以免待会摔得太疼。
南宫钰面色冷凝,纹风不动地盯着眼前的女孩蓦然摔倒。不过,一眼瞥见她发间那丝熟悉的白润光华,南宫钰的脸色顿时好看了些,他轻声一哼,将袖中物事迅速甩出,恰好掉在郑思霏左肩即将重重撞上的石台。
郑思霏只觉得自己迅速落地,却没有意料之中的骨头撞击声,而是压在一小团方才地上还没有的柔韧物事上。
不算太痛,却摔得很狼狈。她趴在阶上,一头雾水地睁眼,只见本来已被她扫得乾乾净净的石阶,突然出现了一卷陈旧泛黄的厚厚绢帛,自己本来应该要摔得最重的左肩,此刻正险险压住了绢帛。
绢帛正面刻着几个古篆字,她在扮装替南宫钰上课时,教金石铭刻的夫子让她认过这四个不太难的字。
勾陈秘门。
卷好的轴被她压散了,露出半幅粗糙简易的山势图,这一眼,记忆力极佳的郑思霏便把那半幅图刻在了心里。
不过,她没有时间细看,头顶上已传来南宫钰恍若无事的声音。
「你换回自己的衣装,还戴我的簪子作什麽?若是懂得要把我放在心上,就不会忘了该怎麽叫我。你自己说,该怎麽叫我才对?」
在义父面前要称南宫钰为「哥哥」或「兄长」;单独在南宫夫人面前,要改称南宫钰为少爷;自八岁起,南宫钰这莫名其妙的家伙,却又强迫她在两人独处时得要换个称呼!在义父面前叫错,南宫颉顶多是蹙眉微笑,要她改口;在南宫钰面前叫错了,却会被他藉故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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